后来我们没有在一起+番外(5)

作者:赵二宝 阅读记录

“但是,在我拿到那张20块的同时,他伸手抓住了我的手。他不是盲人,他只是戴了墨镜。”邵江洲转过身,脸上没有难堪,他依然笑着,痞里痞气,却格外招人。

“所以最后,你拿回了你的一块钱。”阮知荷觉得轻松,也跟着狡黠地笑,“你们都不是好人,但我决定原谅你,你比他帅了太多。”

邵江洲突然再次欺身到她跟前,他温热的鼻息喷在阮知荷的脸上,有淡淡的烟草味:“我觉得你应该给我20块。”

只觉得心如擂鼓,阮知荷不自觉得后退一步,脊背贴到墙。她舔了舔自己发干地嘴唇:“为什么?”

邵江洲挺直身子:“因为我给你上了宝贵的一课,不要平白善良,戴眼镜的不一定是盲人,还可能是骗子。”

阮知荷眨了眨眼:“不用你教,我的贫穷支付不起我的善良。”她一个星期的零花钱也才十块钱呢。

邵江洲的眼里有光亮,也有阴影:“小狐狸,周末请你吃刨冰。”

再见,小狐狸。

再见,邵江洲。

那些信里,阮知荷给我写:那才是她第一次见到邵江洲的场景。她隔着街看树影斑驳下邵江洲好看的脸,轻易就原谅了邵江洲,也原谅了假装盲人的流浪歌手。

她说,她还是要善良,她始终相信,一百个人当中,纵使有九十九个骗子,肯定还有一个是真的需要帮助。

而如今,年近三十岁的阮知荷,依然会因为善良,付出金钱的代价。

第五章 是爸爸忘记了

阮知荷说,邵江洲这辈子都欠着她一碗刨冰。

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邵江洲和阮知荷就像意外相交的两条平行线,又恢复了自己原来的轨迹。

阮知荷依然是刚入初中的新生菜鸟,在小心地摸索中,学会生存的潜规则。

邵江洲也还是那个名声在外,被很多人莫名崇拜的少年,他在自己的那个世界里,声色犬马。

教学楼的一侧离围墙很近,写完作业又无事可做的时候,阮知荷很喜欢一手支着头,看围墙外面的村庄。

从窗户里正对着看去,先是一个湖,湖水绿油油的,它是这个秋天里,留下的春天的最后一点痕迹。有的早晨,阮知荷看见有人提着一桶衣服来湖边洗,也有人挎着一篮子碗碟来,还有人来这里洗拖把或者,马桶……

见过么?就是那种用木头做的,外头喷了大红漆的,桶盖上还雕了花却是用来大小便的桶子。

可是,好像没有人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妥。在湖边洗碗碟的人不会指着洗马桶的人的鼻子骂她不道德。她们之间会隔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彼此相安无事。如果关系不错,她们甚至会乐意和对方聊上一阵——聊聊天气,聊聊孩子,聊聊自家的男人,聊聊村上老李头儿那狠心的儿媳妇又给老李头儿吃硬邦邦的冷饭……

湖的旁边是一条水泥路,应该有些年岁了。这条路并不总是平整,有凹陷也有龟裂的缝隙。每当有稍微大一些的车经过,路的上方就会扬起漫天的灰尘。正对着教学楼窗户的那户人家的大红油漆门就不那么清晰了。

阮知荷喜欢那户人家。每天上早读课的时候,那户人家的红油漆铁门就会缓缓地向里打开,年近四五十岁的妇人会推着自行车出来,她会在门外等上一会儿。

不用太久,挺着啤酒肚的中年男人会拎着她的钱包袋子出来,他将它放在自行车前的铁框里。然后又伸手为妇人整理她蒙着头的头巾。

妇人跨上自行车要走了,男人会稳当地抓着自行车的后坐跟着妇人小跑几步,这才安心放手,一直目送妇人消失在路的拐角。

男人转过身往回走,闪身进去大门的另一侧。不肖片刻,他也推了一辆自行车出来,反身锁了门。向着与妇人不同的方向去了。

阮知荷想,那个男人一定很爱他的妻子。他们总让她想起她的爸爸妈妈——她的爸爸也曾经那样爱过她的妈妈。

也不过是四五年前的事情。有一天,妈妈下楼不小心崴了脚,那段时间,爸爸特地请了假在家陪妈妈。不管妈妈要去哪,爸爸都会打横抱着妈妈去,就像王子抱着心爱的公主。

阮知荷有些难过,她原本是要恨她的爸爸的,可是她恨不起来。她相信爸爸是真正的爱过妈妈的,只是随着妈妈的离开,爸爸忘记了,就像他弄丢了那枚和妈妈的结婚戒指,弄丢了他对妈妈的喜欢,爱上了别人。

爸爸不再爱妈妈,所以也不再爱她。妈妈会恨爸爸吗?妈妈一定不舍得恨爸爸的,所以,她也不恨他。

不久之后的期中考,阮知荷在课堂上被各个任课老师轮番表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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