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今儿翻牌子了吗+番外(36)

作者:月半口米 阅读记录

祁果新灵光一闪,又冒出个损招儿,笑得十分安详,“万岁爷,您别生气,奴才给您说个故事罢。”

皇帝以为大胜了,傲睨得志地睇着眼前衣冠不整的小女子,“皇后,别以为编个破故事,今儿就能算了。”她御前失仪的次数,手指头加脚指头一起数都数不过来,不跟她计较是他心善。

对于皇帝的威胁,祁果新仿佛什么情绪都没有,她不疾不徐地娓娓道来:“奴才上头有仨哥哥,奴才小时候没个丫头样儿,老跟着哥子们上外院玩。府里有不少家生子儿,总爱说些俏皮话,奴才那会子瞧不上,总觉得那些话粗俗。”

皇帝听得皱眉,不明白皇后突然说起这些的用意。

祁果新语调里波澜不惊,“现在再回想起来,才发觉民间俗语其实传承着民间的智慧。万岁爷,您听过一句民间老话吗?”

皇帝看着她狡黠的眼神,她哪儿是波澜不惊啊,她就是暗地里憋着坏。虽知道她没安好心,但她不出招,他就没法招架。皇帝凉声抛下个干脆的字:“说。”

祁果新点点头,说:“屎壳郎配臭大姐儿——一对儿臭货。”

皇帝和皇后,可不就是一对么!祁果新顺当地承认自己是臭大姐,那皇帝是什么?屎壳郎?

皇帝脸色气得发白,哈哈两声带着怒意的假笑,连说三声“好”,勾起一侧嘴角笑得咬牙切齿,“皇后,你好样儿的。”

祁果新掀被子下榻趿拉上鞋跪下认罪,早预备好了似的,动作一气呵成,“奴才污了万岁爷尊耳,奴才有罪。”

皇帝紧抿着唇,行走在爆发边缘,蔑视的眼神里挟着冷意,话中带侮,“朕看你懂得不少!你这个公府嫡小姐,肚子里到底还藏了多少粗鄙话?一齐说出来,给朕开开眼界?”

祁果新站了起来,假意没听出皇帝话里的嘲讽,蹲身应了个是,面带微笑,答话吐字抑扬顿挫,“有屎壳郎坐房梁——摆臭架子;还有屎壳郎趴脚面儿上——不咬人也恶心人。”②

望着皇帝越来越黑的脸色,祁果新眼睛一亮,“哦哦,奴才又想起来一个怪有意思的。屎壳郎钻到花生里,您知道是什么吗?”

皇帝面目狰狞,看罗刹恶鬼一般看着她。

祁果新得意地扬起脑袋,“不是好人(仁)儿——”

皇帝摔了手边的八宝袋香炉,香灰漫天,皇帝厉声斥道:“奇赫里氏,你敢骂朕!”

帐里太监宫女跪倒在地,全吓得瑟瑟发抖。

皇后膝下也没黄金,祁果新也再次跪了下去,不过这回不认错了,话里只替自己开解,“是万岁爷硬要奴才说的,奴才可不敢抗旨。万岁爷明鉴,奴才一个字都没提到万岁爷,全是在说屎壳郎呀。”

清晨山中凉意浸骨,祁果新就单着了中衣,却一点儿也不觉得冷。她想大笑,想开怀大笑,想冲出大帐对着山脉水流放声地笑。

而皇帝呢?澎湃汹涌的浊气寻不到宣泄的出口,恹恹闷在胸腔里四处乱撞,憋得他心口一下一下钝疼。

皇帝真心怀疑,要是照这么下去,他是不是早晚得成为大宣开国以来头一位亲手掐死皇后的皇帝。

对上一双亮盈盈且毫无悔意的呆眼,皇帝的闷气声势浩大到无以复加,但绝不会是空前绝后。

他的皇后品行有亏,不堪造就。一想到还得和这个皇后携手自相鱼肉一世,皇帝顿觉苦难的龙生没有尽头,气急败坏地拂袖而去。

祁果新呢?目送着暴跳如雷的皇帝出帐去,心中满满是大仇得报的快意,让皇帝跟萨伊堪眉来眼去!该!

发泄完了,理智渐渐回来了。祁果新迟迟啊一声,她又把皇帝惹恼了,那么……生阿哥的事儿是不是又遥遥无期了?

做什么要逞一时之快!

唉。

罢了,做都做了,快活一回算一回,下回再示好罢。

祁果新乐颠颠儿地想。

作者有话要说:①满族歌曲《接爱根》,搜自百度。

②几个关于屎壳郎的歇后语,搜自百度。

第17章

半道儿上停下休整,榜嘎偷摸着过来递了消息,说昨儿主子娘娘没第一时间向万岁爷请安,给万岁爷气的……

祁果新脸上兴许是带上了一丁丁点儿的幸灾乐祸,敛了敛神情,到底是没直接笑出声来。她问:“气成什么样儿了?”

声口里或许是有些激动,期待的情绪呼之欲出。

榜嘎咂摸出了主子娘娘喜闻乐见的心态,扑通跪地,“皇后主子,您就行行好,去瞧上一眼万岁爷罢!万一万岁爷心绪不佳,奴才们全都吃不了兜着走,求求您发发善心,救奴才们于水火……”

祁果新这才察觉到榜嘎一整个灰头土脸的,看来路上被皇帝那葛脾气折腾得不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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