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不要，不要。”赵湘雨哭着对着李诚大喊。

“湘雨，听我说。”李诚用着最后的力气交代着赵湘雨，“军统那边我并没有告诉他们你曾被捕的消息，所以将来如果你想回去也好，或是想去别的地方都随你，我只希望你能做你想做的。”

李诚突然咳了起来，还口吐鲜血，赵湘雨赶紧说，“别说了，别说了，老师。”

“今后我不能再照顾你了，你要自己注意点，多学点，梁潇他对你很好吧，那就好。”李诚越来越虚弱的声音仍然不放弃对赵湘雨嘱托，“其实老师不怕死，之前指责你只是为了完成任务，别怪我，好吗？”

“我从来都没怪过你，老师，你不能睡，不能离开我。”赵湘雨抱着李诚，看着他惨白的脸，忍不住呜咽道。

李诚忽然笑了，原来能为自己爱的人赴死是这种感觉，可是他却不能让她知道，“别哭，不好看，记得你第一天来军校说的话吗？”李诚想抬起手为赵湘雨擦泪，但感觉身体好沉重，“做你自己……”

最后一句话深深印在赵湘雨的脑中，当李诚在她怀中停止呼吸的那一刻，她觉得这个世界都暂停了。

这时程暮云过来，拍了拍赵湘雨的肩，“我们该走了，他的尸体不能留在这也不能带走，不过你放心，我妥善处置。”

赵湘雨听到程暮云的话轻点了一下头，她明白李诚若出现在这或者消失不见势必都会引起川岛大夫的怀疑，只能让他的死看起来合理才能停止追查。

程暮云让人带着李诚的尸体离开，赵湘雨就这么愣愣地看着。

“梁潇，照顾她。”程暮云点头，把赵湘雨交给梁潇然后离开，她必须要处理接下来的事情。

回到76号，程暮云装作无事发生仍在情报科待着，不过科中其他人可一天没见到科长有些疑惑，而川岛大夫那边迟迟等不到消息，便派人去查探，结果得到了让他震怒的消息，虽然这次是他们设下的陷阱，但是没想到宫本山一却因此而丧命，让他失去一员猛将。

紧接着第二日有人在街头发现李诚中枪身亡，川岛大夫命人调查，发现打在他身上的子弹竟是76号特用专供的，这事没有对外公布压了下来，但在川岛大夫心中却留下怀疑的种子，原本他就不信任任何人，如今看来不光原特政处，76号本部也有潜伏的人，至于是不是同一个人，他得好好查探。

虽然李诚死因不明，但川岛大夫还是命人葬了他，程暮云等作为曾经共事过的同事都去拜祭。

程暮云趁着最近事情多，那些监视她的人也顾不上许多，找了个空子她便离开他们的视线，去找赵湘雨。当她到时，只看到赵湘雨坐在地上望着天空一言不发，似乎还没从李诚临别前的那段回忆里走出。

程暮云看了一眼梁潇，只见他摇摇头说道，“劝劝她吧。”

程暮云越过梁潇，坐到程暮云旁边，同样望着天空，“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程暮云说起了她和夏重之间发生的事，那是段美好而又难熬的时光，如果他没有死，或许现在的情况会不一样，她可能不会和顾明夜结婚，不会做出很多错误的决定。“可是他已经死了，我们可以追忆过去，但不能沉浸其中，因为还有太多的事情需要我们去做。”曾经的她也因为有些人有些事出不来，她希望赵湘雨不要走她的老路。

赵湘雨听了程暮云的话，淡淡开口，“我曾以为他的心里只有军令，只有输赢，没有情感也没有我，直到那天我才知道他心中的包袱有多重，其实我一直以他为榜样，他能干睿智有谋略，不像我，只会给他添麻烦，当他说想让我自己选择今后要走的路时，我才明白他要的不是我能够成为他那样的人，而是我可以像我那样的活着，不是为了任何人，只是为我自己。”

“他很了解你。”程暮云手臂搭上赵湘雨的肩，“你现在了解自己也不晚，有的人穷极一生都不知道自己要什么，你比他们幸运，因为是你遇到的人教会了你。”

听到这句话，赵湘雨忽然笑了，程暮云的这句话像极了梁潇说的那句‘没有人生来就知道自己要什么，如果你明白了，证明这只是开始’。是的，现在才刚刚开始。

“云姐，我没事了，我就是在思考。”赵湘雨之前想着该做选择，但她一直无法下定决心，而最近的这些事让她不得不再重新考虑。

“不急，我们都会等你。”程暮云知道赵湘雨心底的迷茫和纠结，她不想逼她。

拍了一下赵湘雨的肩，程暮云起身，“我该走了，你好好望天。”

赵湘雨笑看着程暮云的背影，她总能拨开她的心中的雾气，让阳光透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