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起电话，程暮云拨了电话号码，可那边半天都没人接，不过程暮云倒觉得挺好，起码她不用跟顾明夜说话了，至少现在不想说。

随后坐回顾兴峰旁边，程暮云朝顾兴峰一摊手，“不在。”

归来的人（5）

就这样两人在客厅等了好久，等的程暮云都在侧面沙发上睡着了，顾兴峰也等的直打哈欠。

大概十点钟，这时门外一声，“爸……”顾明夜的大声在顾兴峰一个禁言的动作又看到在旁边已经睡着的程暮云之后马上变得小声，“我们回来了。”

顾明夜和顾明朗同时到家，今天的火车晚点，所以顾明夜去接顾明朗也在火车站等了很久。

“行了，回来就好，饿了就让林妈热点吃的，我先上去了。”顾兴峰临上楼还不忘指指两个，尤其是顾明夜，还瞥了他一眼，意思是在说你看你媳妇等你等的，赶紧把你媳妇哄好，别让她再生气。

等顾兴峰走后，顾明夜小声说道，“大哥我一会过去找你。”然后打横抱起程暮云上了二楼。

回到卧室，把程暮云放在床上并为她盖上被子，顾明夜看着她圈着小小的身子，头发微乱，小嘴还嘟着，似乎仍在生气。

摸摸程暮云的头发到脸颊，将两侧的头发别到耳后，顾明夜心想也只有她这么安静的时候他才能好好看着她。

他们之间有太多难以言喻的事情，各自的秘密让他们都无法靠近彼此，他真的很希望他们可以有敞开心扉的一天。

离开卧室，顾明夜赶紧去了顾明朗的房间。

“明夜，先吃点东西吧，林妈知道我们回来拿上来的，说是暮云特意做的。”顾明朗将小茶几上的碗筷摆好。

顾明夜进来关上门，坐到顾明朗旁边就开始大口吃起来，边吃还边说，“我媳妇做的就是好吃。”

“知道了，你媳妇最好。”顾明朗笑了一下，心想这小子娶了媳妇不但有了长进，还养成随时秀恩爱的毛病。

不过这次他们有重要的事情要商议，所以顾明朗还是先说正事，“这次我特意去考察了我们顾家的几个秘密矿场，除了礁山矿场以外，剩下的砀山矿场和砂山矿场矿产已经见底了，所以我决定下个月关闭那两个矿场，但是借着这次修铁路的名号，我们从礁山矿场运了不少矿产出来，也算是一个好消息。”

“大哥，一直没机会问你，为何你会选择帮助延安那边？”顾明夜放下碗筷，严肃又认真的问道。

“一种感觉吧，你还记得我的好朋友夏重吗？”顾明朗回想起过往，他和夏重是在一次日军空袭中认识的，他当时出差正好赶上，是夏重救了他。

“夏哥，他……”顾明夜突然哽咽，他没想到顾明朗会突然提起这个名字。那时顾明朗和夏重的交往都比较隐秘，那是他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到他家里来，为了拿一份物品清单名册。那一次他喝多了酒回家直接闯入顾明朗的卧室结果就看见了他们。

顾明朗继续说道，“他当时是秘密进入上海的，却不小心被你看到了，不过幸亏你喝醉了，到现在应该有六年了吧。”

顾明夜其实觉得很幸运那时的他可以遇见夏重，而他说的话似乎也言犹在耳。

两人的表情都很凝重，顾明朗接着说，“那时国共两党正在打仗，我知道他的身份不方便多说，所以我一直也没有问，但我知道他一直在寻找物资，为了给前线的战士，后来我就用自己每年在公司盈利的分红为他采购物资再秘密转送给他，直到两年前他被杀害，但是我不会放弃对他的承诺，我会帮助他实现他的理想。”

顾明朗见顾明夜一直没说话，又说道，“他曾经跟我说过他想去看看那片蓝天，那个浴血奋战后才到达的地方，我知道那是他的向往，如今变成一个永远无法实现的梦，但是我知道他不后悔，他应该是幸福的，因为会有更多人看到那片蓝天。”

“大哥，他不会白白牺牲的。”顾明夜坚定地说道。

顾明朗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并没有发现顾明夜表现出了与以往不同的关注。

“行了，不说这个。”顾明朗站起身走到旁边的桌子，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这是礁山、砀山、砂山矿场所有的资料，你要收好，万一……”顾明朗想说但却收住，“总之你要记得无论如何都要保护好顾家，保护好矿场。”

顾明夜点了下头，刚才顾明朗没说的那句，他知道是什么意思，如果有一天矿场暴露，这些他作为大哥会一力承担，但是他必须要置身事外保存实力。

跟顾明朗说完，顾明夜回到房间，看见程暮云还在睡，并未苏醒，这时外面下起了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