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尧晟是有些讶异的，但他没有表现出来，他与姜菀的并无什么交集，自她来了市局，也是经常往技术科跑。

姜菀徐徐地走了进来，姿态从容不迫，她给人的感觉向来都是清傲在上的，走到桌前的靠椅边，她直接坐了下去。

无事不登三宝殿，不动声色地看着她，陆尧晟目光锐敏。

“我听说，陆队一直都是负责傅贤的案子。”姜菀微微挑眉，一只手轻轻敲着椅子的扶手。

陆尧晟放下手里的资料，眯了眯眼，直视她，“姜科长想讲什么可以直说。”

“据我所知，这个案子还有不到三个月就可以宣布傅贤死亡，然后正式结案，陆队功德圆满，亦有极大机会调进省局。”

姜菀不紧不慢地说着，她一直在观察陆尧晟的表情，只是对方俨然城府深不可测，看不到一点情绪破绽。

的确，陆尧晟听着她在说，没有什么情绪波动，他倒要看一下这个总局来的科长究竟在要卖什么膏药。

见他不为所动，姜菀也不恼馁，她勾了下唇，眸光顿变犀利，“如果傅贤这个出现……又如果恰好查出了一些什么……那案子的侦查……市局里不知道又会有什么样的变动……”

她的表情看起很疑惑的样子，实则是在观察陆尧晟，终于看到她提起傅贤案子的时候，他的表情有所变化。

“你到底想说什么。”陆尧晟知道，在他的侦查之下，傅贤案子的结果已是板凳上钉钉的事实，再翻案，势必对他有影响。

更重要的是，他经手的案子没有破不了的，他的成绩放到省局里亦是佼佼者。

“我们做个小小的合作。”

“大家都是警察，为人民服务，平日的工作难道不算合作？”

见陆尧晟的官腔打得一套一套的，说得话也是滴水不漏，不露一丝破绽，姜菀更加笃定她对陆尧晟的判断。

好胜的人好面子，好面子的人要身份地位，拼了命向上爬的人不会轻易让自己掉下来的。

姜菀身子前倾，双手搭在桌上，字句分明:“别拿那一套来搪塞，我见得多了，说和合作也谈不上，各取所需而已，我相信陆队一定会答应的。”

第348章 合作愉快

说完，陆尧晟就沉默了，但仔细一思考，回想起这几天在市局听到的一些消息，京都总局科长特调到市局，似乎是奔着某一个男人来的。

苏北璟，陆尧晟第一个就想到他了，是他的话，那姜菀的意图便很容易就能猜到。

“这个合作，刚好也能解决陆队当下最烦恼的事情。”

姜菀之所以这么有把握，因为她在来市局之前已经调查过陆尧晟，对他的事情，自然了解的七七八八，包括傅贤这个案子。

还有，她知道，陆尧晟一直想把傅笙盼调离苏北璟身边，这刚好，也是她想要的结果，所以她何不推波助澜一下？

所有的利害都在陆尧晟脑海里的计算过了几遍，思忖片刻，他的眉峰舒展，看着面前平静的女人，声音沉沉，“好。”

姜菀并不意外，别有深意一笑，“合作愉快。”

——

傅贤昏睡了一整个下午都没有转醒的迹象，傅笙盼傍晚的时候市局有事她就先回去，打算晚上过来守着傅贤。

刚踏进技术科的门，傅笙盼一眼看见座位上的姜菀，她与她之间没有太多可沟通，所以也不需要问候之类的客套话。

她刚向阿望的方向走去，就听到姜菀喊住她。

脚步一顿，傅笙盼背对着她，怕什么来什么，这位姜科长不要太公私不分。

姜菀踩着定制的黑色粗跟鞋，“哒哒哒”的声音越来越近，直至停在傅笙盼身边。

“傅笙盼，你今天去哪了。”

“姜科长，有什么事吗？”傅笙盼拿起手里的资料随意地翻着，并不看向姜菀。

总局的人又怎样，技术科可不是她的地盘。

姜菀不气也不恼，反而伸手拍了拍傅笙盼的肩膀，颇为鼓慰性的说，“希望傅同志的工作能一直这么认真、负责、无私。”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傅笙盼总觉得姜菀的话别有深意，这会又想不出所以然来，索性不想了，姜菀讲话总是找腔找调的。

用阿望的话来形容:不爱讲人话。

合上资料，傅笙盼歪头看向姜菀，语气十分诚恳:“姜科长，现在这儿没什么人，不用夸我，太违你的心了。”

姜菀不喜欢她，她早就没有掩饰，更何况严格意义上说她还是姜菀的情敌，这会不知道是要干嘛，夸人膈应她吗？

说完，傅笙盼直接就迈步离开，朝阿望走去，身后，姜菀表情始终未变，她抬起手腕，看了一眼腕上的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