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有少年风华正茂，意气风发，被命运的浪花冲到了一块，他们聚在一起晶莹地闪亮着。

后来，一个大浪扑来，水珠散到不同的水流中，大家都以为对方在各自的水流中前进着，某一天回首，原来有一颗被遗忘在岸边的缝隙间，蒸发得只能发出微弱的一小点水光。

他说：“没关系啊，我看着你们远走，我看着你们发光就好了，我的好友们。”

何明谷坐在楼梯间的阶梯上，一口一口吃掉咸掉了的粥，“对不起，对不起……”

chapter 102

整理好情绪后何明谷重新回到二人身边。

蓝可可担忧地望着他，“师傅……”

何明谷闭眼挥手，“师傅叫你来除了你同事的事情，还有查到了出租屋的监控，你看看这人认识吗？”

几张处理过的截图递给了蓝可可。

蓝可可盯着那个戴了口罩，只显示上半张脸的男人，他的身形、眼睛和记忆中的某个人逐渐结合起来。

她不敢确定地说：“曾叔？”

何明谷下意识地看着他，以为她讲的是老曾，蓝可可立马解释道：“不是，曾叔和我爸一个车队，不过我爸当年出事后，就再也没见过他出现了。”

“不过如果是他，那卡片可能是我爸以前给他的，雷-管碎片也有可能是现场他捡到的，但照片……”

蓝可可疑惑，她记得那张照片只有一张，为什么曾叔他会有？

陈伟强在旁不以为然，“这个好解释吧，我也放我家三个宝贝的合照在车里，想他们的时候就抬头看看，你的照片或许就是当时被你爸多洗了一张挂车上。”

他说的宝贝指的是自己的老婆和两个孩子，蓝可可无视他无意炫耀的狗粮，喃喃道：“可是，放我爸车上的照片怎么会在他手上？”

何明谷此刻福至心灵，他夺过手机，飞快地划过数十张相片，最后停留在前一阵子从卷宗拍摄下来的一张。

“你们看这里！”

他指着烧毁了大半车身，只剩下车屁股的货车，里面最清晰的线索就是一张完整的蓝色车牌。

蓝可可不懂，她疑惑地抬头望着师傅。

“这车牌确定是你爸的车牌？你还记得你爸当年开的车牌号码吗？”

“前辈是想说有可能当年可可她爸和那个叫曾叔的是交换了车开出去？”陈伟强立马理解出他的意思。

何明谷点头，说出自己的猜测：“你说家里就只有你一张照片，这多出来一张有可能是你爸挂在车里以作思念，但当年的车祸整个车头都烧了，照片不可能保留下来，唯一的可能性就是那晚开的车根本就不是你爸开的那辆！”

“知道我爸当年为什么会和曾叔换车的原因，或许就能破解我爸死亡的真相……”蓝可可呐呐自语。

“你说的曾叔是不是叫做曾安？”何明谷想起之前调查犯罪集团时查到的货车车队，里面有一个人好像叫曾安的。

他看着自家徒弟轻轻地点头，不禁呼出一口气，“如果是这样，现在全部都可以串起来了。”

*

“现在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他看了眼陈伟强，短短一个小时的交流基本确定对方的身份是忠正的，“我和可可曾说过一年多前，我在海城追查到一个犯罪集团，当时我只查到它下游的一个货车车队，之后再往上就怎么都查不出来。”

“那时候我隐约感觉到这个集团在系统里是有人的，甚至那人地位还不低……这种情况下我只能选择迂回战术，提前宣布退下来以及安排可可的退路。与此同时，我回到了那个车队当年发展起来的地方。”

“尚州。”陈伟强补充一句。

“没错，就是这里。”何明谷看着沉默下来的徒弟，“可可的爸爸是车队里的人，曾安也是。这个车队当年有两条路线，一条是普通的运货路线，往南边开；

另一条多是经过比较偏僻的城市，往西南走，这一条路线的最终地是惠山，运的是未成年的女孩。”

“女孩？！”陈伟强难以置信地看着师徒二人，“一条黑色的人口运输链就在我们眼皮底下藏了这么多年？！”

蓝可可艰难地点头，初始发生小萍的事她还没联想到这会和师傅调查的案子有联系，甚至小萍父母买到去惠山的车票，她也只是怀疑到周队身上。

直到内鬼出现，他们迫切地想阻止小萍死亡的真相公开出来，她终于察觉到事情的不简单。

神秘包裹的出现将十五年前的案子重新拉回大众视线里，师傅的调查，内鬼的追杀，所有东西都暗暗指向一个方向。

惠山。

“有些事情我还没对你们提过，我查到了当年的货车车队路线近年来新增了，海城应该是它另外一个分支点。”何明谷喉咙咽了一口唾沫，“我看过资料，可可的爸爸运的是南边的货，反而是曾安一直走西南，经过刚才分析，有可能你爸是发现了什么才被灭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