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儿。”赵萌朝西侧指了指，“在多媒体教学楼。”

北君道了谢，走到洗手间洗了把脸，又仔细地在裸露出来的皮肤上擦了擦，见烟味小了很多后，她将马尾放下，对着镜子，将额前脸颊处的碎发都挑起，束了个更高的马尾。

镜子里，女生一头黑发，额头上的水珠顺着两鬓流了下来，眉间、绒毛上沾着水汽，明目黑眸，唇红齿白，只是两腮崩得很紧。

看守监控室的是个保安，见北君来，他伸手挡了挡，可是看见她双眼通红，眼中含着雾气时，他的胳膊往下放了几公分。

“您好，”北君微笑着很有礼貌，“我手机在器材室门口丢了，可以调一下监控吗？”

一夜未睡留下的痕迹，使她看起来更加楚楚动人，加上她刚洗过脸，睫毛水汽没干，根根分明，眨眼的时候有种乖巧姑娘的感觉。保安见她模样可怜，又看她衣服上沾了灰尘，把她归结在“买不起新衣服”的人当中。觉得这手机对她来说一定很重要，便把门打开，带她去调监控了。

八点钟的时候，人陆陆续续来了，北君站在九班门口，靠着墙，脚尖有节奏地踩着地面。路过的男生有的向她吹口哨，有的问她要号码，她一概没理，脸上目的明确，有股大开杀戒的狠劲儿。

八点一刻，她等到了许知珩，可许知珩仅仅在路过她时停顿了一下，然后又走进班级。五分钟后，预备铃打响，一个身影从楼梯口走来。北君在后门等，她从前门进，几乎在她落座的一瞬间，北君走了进去。

这节是乐曲理论课，老师还没来，同学们聊天的聊天，吃零食的吃零食。关后门的学生因北君突然闯进动作停顿了一下，等她走到第三排，他才回过神把门关上。北君紧紧地盯着高蔷，而其他同学看见她时愣了一秒，随即讨论声与议论声排山倒海般涌来，在教室里形成一阵又一阵的声浪。

班级里的目光都随着她而移动，这种闹腾感随着北君一脚踹上高蔷而猛地崩塌。当即有几个学生站起来，胆子小的女生倒抽了一口气，想站不敢站，可是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惊讶声。高蔷在没有任何准备的前提下，身子猛地往前趴，桌子被她压倒，前座同学手里的乐谱也飞了一地。

许知珩率先回过神，朝北君看去。

北君走到高蔷身旁，一把拉起狼狈的她，揪着她的头发，在她耳边厉声说：“以后再他妈在我背后耍阴招，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随着北君放的狠话，一些男生觉得她够带劲儿，而吼得更大声，一些对高蔷有意见的人心里也十分痛快，班级里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热闹。

“北君！”班长于路的声音传了过来，“赶紧跟高蔷道歉，不然我马上去叫葛老师。”

“葛老师来了！”坐在窗边的同学叫了起来。

高蔷这时抬起头，眼眶通红，受害者形象跃然纸上，与北君一脸阴霾，紧咬着牙的校霸模样形成鲜明的对比。

北君的舌头在牙齿处弹了弹，伸手要把她这模样撕下，可是在半空中被一股力道拦截，北君回头怒瞪着拉她手的许知珩，“放开。”

许知珩果真放了，但把高蔷拉到了自己身后，把桌子上扶了起来，前面的同学看见了自觉地把乐谱捡了起来。许知珩翻开桌子上的理论书，把笔放在书上，这时葛青走了进来，看见北君在高蔷面前，他吓得太阳穴突突地跳。

“北君你不好好上课干什么来了？”说着他就赶紧往这边走。

北君气还没消，眼睛死瞪着高蔷，如果不是许知珩挡着，她少不了一顿打。而许知珩也正是看出了这点，才把高蔷护在身后，葛老师没来两人闹归闹，葛老师来了之后再动手性质就不一样了。

“老师，”许知珩开口，“她在问问题。”

许知珩从进校就开始屠榜，一直总分第一，至今还没人能超过他，所以他在葛青那里面子格外大，虽然看得出北君那样子不太像是在问题目，但他见事态平静了也没多说什么，就嘟囔了一句：“这么爱学习看你考试能考多少。”

北君白了他一眼就往外走，迎面撞上迟到的陆文思，她的身子侧了侧，没理会，连头都没回。

接收到白眼，葛青气冲冲地指着北君，“你别跟我横，现在是拿成绩说话，你要是能考年级第一我服你都行！”

回应他的是北君的关门声，葛青叹了两口气，开始跟同学们嘱咐道：“看见了吧看见了吧，以后见她绕道走！”然后看向陆文思，一脸板正，“都几点了才来？”

陆文思举起双手投降，“老师唐九年还在睡呢！”

出了校门后，北君收到了许知珩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