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蜜桃(101)

在萧明彻看来,他俩在成婚大半年后才真正情生意动,如今将有初次的亲密,那就该补上正婚典仪时缺失的最后一项。

这是大齐淮王妃应得的体面与珍视。

李凤鸣试图说服他:“你大概不知道,这种事,就该趁热打铁才最好的。”

等到了晚上,天知道她还有多大兴致。

“你说对了,我确实不知道。所以我就更好奇,你是怎么知道?嗯?”萧明彻微恼,偏头衔住她的耳朵。

“我自然是从书上看来的,”李凤鸣闷声哼笑,使力在他肩头拍了一下,“你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萧明彻眸色转晴,薄唇轻柔安抚着她耳上崭新的淡红痕迹,含混轻笑。

“我在想,你过去到底看过什么乱七八糟的书。”

“姓萧的,你是不是过分了点。既你决定等到晚上才……合帐,就不要动手动脚,也、也不该动嘴!”

回应她的是几声闷笑,以及流连至她颈侧的湿濡啃啮。

*****

因为李凤鸣从小身份不同,过去有许多事都少不得繁文缛节,她心里早就烦透了。

如今也算因祸得福、重获新生,如非必要场合、必要事务,她其实更喜欢凡事顺心而为。

在她看来,今早明明气氛恰好,双方你情我愿,就该及时行乐。

人欲就是天理,都到了色令智昏的关头,守那些条条框框做什么?平白坏了情致意趣。

可她又不能说萧明彻哪里不对。

人家要以珍而重之的周全礼数待她,这又有什么错处呢?

于是她没多言,依了萧明彻的意思。

两人各自忙碌整日,入夜,李凤鸣懵懵地随着萧明彻进了北院。

萧明彻果然命人做了精心准备。

从“沐浴”这个环节起,李凤鸣重温了大婚时已经历过一次的“对席交拜、月下结发”两个环节。

然后被萧明彻抱进了寝房,换盏饮同心酒。

同心酒,又称合卺。去年冬的大婚当夜,他俩很有默契地略过了这项。

卺为剖瓠为二,合之成一器。暗寓夫妇二人从此将合为一,永不分离。

这过分认真的架势让李凤鸣有些心虚,端着半瓠酒迟迟不敢沾唇。

萧明彻疑惑蹙眉:“怎么?”

“呃,你是不是对我……”李凤鸣清清嗓子,故作轻佻地侧目笑睨他,“情根深种,心爱极了?”

萧明彻赧然红面,以指抵住将她手中酒盏,半强行地帮她沾唇。“你想多了。这是给淮王妃的礼遇。”

李凤鸣的良心顿时又活蹦乱跳了:“原来如此。那我就沾光承情了。”

萧明彻笑觑她,心中又甜又没好气。

这女人,居然倒打一耙。

分明是她先动心,对他好,他才慢慢……

总之,谁先动心就该谁先告白。别想使诈哄他先说。

*****

初次合帐,女子难免会受些苦疼,李凤鸣对此是有所了解的。

话本子里都说,只是初时有一点点疼,忍忍就过,接着就会迎来“难以言喻之大善”。

所以她过去一直坚信,她可以忍受。

直到她泪流满面,甚至没忍住,很丢脸地发出嘤嘤啜泣,她才明白,她可以个鬼。

“呜呜呜,这哪里是一点点疼?!”

萧明彻强行克制着,没敢再妄动。额角有热汗滑下,与她颊边的泪珠交融。

“再过一会儿就、就好了。”他没什么把握地哄人。

李凤鸣疼到脑门发木,哭到打嗝儿:“你站着……站着说话,嗝,不腰疼!”

“你乖些,别乱动。我没站着。”也不是腰疼。他浑身都疼。

“太奇怪了。怎么会有人因为热衷这种事而成了无道昏君?根本就是自讨苦吃啊!”

她往后再也不好奇这事了,真的。

“萧明彻,要不我们就算了吧。我发誓,往后半点不招惹你,包你在迎娶新任王妃之前都冰清玉洁。你放我回去……”

“说什么梦话。”萧明彻本就忍耐到脑中一片混乱,此刻听她嘤嘤喵喵嚷出这话后,到底是忍无可忍。

他猛地吻住她,将细柔的泣音与糯软的哭腔尽数吞噬。

*****

当月过中天,北院寝房里的长烛燃烧过半,李凤鸣也精疲力尽,安静地窝在了萧明彻怀中。

萧明彻将她圈在胸前,噙笑的眼眸得像春风拂过万年雪,温柔得都不像他了。

“真有那么累?”

“废话。”李凤鸣哑着嗓子嘟囔,眼皮沉重至极。

通过亲身实践证明,那些话本子所言有颇多夸张不实之处。

但那些话本子倒也不全是骗人的。

至少,后来确实没那么疼。她也确实体会到了“真正长成大人的滋味”。

总而言之,尽信书不无如书。她对这种事没那么好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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