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蜜桃(67)

“月底的庆功宴,陈驰赶不回来。我提议由廉贞代陈驰出席。”

月底在宫里设宴为螺山大捷庆功,此事齐帝已交给太子经办。

若廉贞只是受邀列席,太子就没借口在事前与他单独接触,否则会落下“结交边将”的口实。

如今在萧明彻的提议下,廉贞已不止是受邀出席的朝臣,而是要在庆功宴上代替陈驰领受嘉奖的人。

有这个身份意义上的不同,太子奉圣谕经办庆功宴,事先与廉贞有所接触与沟通,这就顺理成章、不落话柄。

太子和恒王在朝中的争斗,目前主要限于在雍京的文官势力,很难有机会正大光明地接触边将。

萧明彻今日不动声色将“率先与廉贞建立私交”的机会送上,太子对他自是不同。

“太子觉得,这是你交给他的一份投名状,”李凤鸣恍然大悟,“但他又没有完全相信你的诚意。所以,他故意让你知道府中有他的眼线。”

若萧明彻一回来就在府中大肆清查,那结果就不言而喻。

*****

萧明彻“嗯”了一声,还是看着书册。

“这么说来,我根本不必住在北院啊!”

李凤鸣有理有据地分析:“太子今日说起你我的事,只为了假装不经意地让你知道府中有他的眼线而已。又不是当真关心我们是不是睡一起。”

萧明彻没接她这话,放下书册,倒了杯水来喝。

见他默不吭声,李凤鸣疑惑蹙眉。

“不对吗?姜婶说过,别家王府的王爷和王妃也是各住各的,就每月固定两三个日子合帐敦伦。”

萧明彻放下杯子,淡淡瞥她:“福郡王夫妇就是住一起的。”

“福郡王夫妇?哦,上次在皇后那里见过。他俩看起来是与太子、恒王夫妇不太一样。”

李凤鸣困惑地挠着头,伸直了腿准备下床。

“所以呢?这关我们什么事……喂!”

说话间,萧明彻很是突兀地吹灭灯烛,李凤鸣眼前顿时一片黑暗。

“萧明彻,你什么毛病?要吹灯也不打声招呼。”

“我困了。”

黑暗中,萧明彻的声音已近在跟前。

“好吧,”李凤鸣收回腿,自觉躺到床的内侧,扯过被子盖好,“那就睡。”

虽有点不自在,但她也没太矫情。

反正又不是第一次和这人同床,盖棉被纯睡觉而已,在哪儿睡不是睡?

可惜事情与之前相比,似乎有点偏差。

无论是大婚当夜,还是早前在行宫,每次萧明彻躺进被前,都会确保两人之间的距离足够宽。

今夜不知是不是因在吹灯后才躺进来的缘故,他对距离的判断明显不准确。

太近了,近到能让李凤鸣清晰感知到他的气息与温度。

今夜来北院,李凤鸣一心想着问萧明彻白天在宫里的事,就忘了吩咐淳于黛提前过来挂帐中香。

入春宜养肤,她沐浴后薄薄敷了一层“玉润香身膏”。

此刻床帐已落下,帐中除了香身膏的芬芳外,隐约多出一丝熟悉又陌生的气息。

像晨间被修剪过的青草混着夜露,清新又凛冽,使人在心旷神怡地沉醉时,又忍不住起鸡皮疙瘩。

静谧黑暗中,这气息和“玉润香身膏”的幽柔淡香沉默纠缠,莫名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

李凤鸣紧闭双眼,周身绷紧,心跳突然加快。

她不太自在地咕哝:“往后我就订在初一、十五过来睡。”

“每月只两天?那太子会送外室给我。”

不知怎么回事,萧明彻的声音低低沉沉,竟让李凤鸣无端想起自己成年典仪上喝的那杯酒。

那酒名唤“红云浆”,色绮味醇,入口绵缠,品之醉心,滋味是难以言喻的醇厚美妙。

在双颊开始发烫时,李凤鸣默默翻了个身,面朝内里:“养外室不好的。让人家没名没分躲着过一辈子,作孽。”

“嗯。”

“若是遇到喜欢的人,你最好是礼数周全地迎进门,”李凤鸣顿了顿,又小声建议,“先委屈点做个侧妃,等我将来离开了,就赶紧给人扶正。”

依齐制,侧妃扶正合情合理。

身后那人沉默良久,并未接话。李凤鸣渐感困意袭来,便也没再多说什么。

其实她今日挺疲惫的。

上午跟着淳于黛学酿花酱,虽玩得不亦乐乎,但都是繁琐重复的手上活,要说不累那是假的。

又没午睡,下午因担心萧明彻吃亏,悬着心就往宫门外去。

回府后随意吃了晚饭,沐浴更衣后就过来找他说话……

细细算来,她这一整日就像个陀螺。

此时身心逐渐松懈,很快便昏昏欲入梦。

不知过了多久,后背倏地一凉。

被这小小动静搅扰,李凤鸣强令自己清醒点,茫然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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