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野(74)

作者:逦逦 阅读记录

简短的沉默,他发觉到什么似的,问:“你怎么了?”

“没有啊,就……”她看着清冷冷的夜幕,没有一颗星,淡淡道:“裴听南,我想你了。”

他跟着回:“我也想你。”

“那先这样,挂了。”

她怕晚一秒就会带出哭腔和鼻音。

沈吟晚关了机,蹲在地上用力吸气,想维持平稳,可还是没能忍住,很小声压抑的哭起来。

而后,渐渐放肆。

芭蕉叶子丛丛环绕,像此刻唯一抓得住的隐蔽地方,让她把眼泪全部留在这里。

·

电话被挂断以后,裴听南总觉得不踏实。

她今天说的话不太对劲。

像知道什么似的。

小助理不敢说,蒋鹤松顶多爱开玩笑,也不会透露太多。

裴听南再打过去,是关机的提示。

他皱了下眉,只剩一种可能。

改拨母亲那个号码。

裴听南闭着眼压抑着,手攥得很紧:“你是不是去找她了?”

“看着温顺乖巧,怎么,这么快就跟你告状了……”

昭华的话没说完。

他不耐喘/息,再次因为她失了控,像狂躁的狮子发了疯:“跟她没关系,你一次两次这样,有意思吗?!是我心甘情愿招惹的,你别再去找她!”

电话连挂都没挂。

手机直接被狠狠丢掷到地面,钝重的碰撞响声,屏幕暗下,四分五裂。

旁边的小助理被吓到不敢出声。

印象中裴神再冷再寡淡,对母亲的态度并不坏,也许是从小被母亲一个人照顾大的缘故,他从来没发脾气吼过。

今天,破了例。

第一次。

裴听南直接拿了车钥匙出门,往她家的方向去。

她那个傻姑娘,会委屈哭成什么样子。

他紧皱着眉,不敢想。

静谧的芭蕉丛,半遮掩的状态。

让沈吟晚好好哭了一场。

眼泪有点收不住,断断续续,擦了湿,湿了再去擦,反反复复几次,她也就不再去管了。

心痛愧疚得要命。

脑袋也乱糟糟。

分手。

那么残忍的两个字。

她怎么能再对他说呢。

他所有的爱都深沉藏在看她的眉眼里,动作里,从不会主动撕裂伤口给她看,只是安静深情要求她哪里都别去。

孤独,又近乎病态的偏执。

她感觉不到恐惧,因为是他,所以满满的甜蜜,也理所应当享受他的爱意。

可今天才知道,她被捧着,纵容着,在感情肆意而为,想离开就离开,想复合又被他无条件接受,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在扛着代价。

她脸埋在双臂之间,眼眶止不住的热源,停不下来,眼泪流了又流。

大概眼睛都哭肿了吧。

沈吟晚能感觉到眼睛的肿胀不适,不过,这片芭蕉丛还真是个哭鼻子的好地方。

安寂的家门外,有车子开过来的声音。

很快停在那里,然后就是下车关门,走过来的脚步。

沈吟晚不知道是谁,熟人还是记者?

她无暇招待,只抬起头。

却发现都不是。

是裴听南。

他也走进芭蕉丛,蹲下来,用指腹帮她抹去,冷然的脸有疼惜,很温柔低缓说:“哭什么,傻不傻。”

沈吟晚觉得所有顾虑都在这刻被清除得彻彻底底。

他的眼睛深沉,带着安心的感觉。

她挂着水汽的眼睫颤了颤,看他几秒,发出声音带着藏不住的哽咽:“你因为我身体变这么差,为什么不说?”

“不怪你。”他清清冷冷的脸庞,在浅淡的暗光里温柔得像当初接她入怀的明媚少年:“是我放不开。”

是了。

看不开,更放不开。

沈吟晚今天穿的是宽松衣领裙子,发红的眼睛和鼻尖,再往下,轻而易举可以看到脖颈跟锁骨。

她纤细白嫩的脖颈,可以留下他的吻痕,也会渐渐消退不留任何痕迹。

沈吟晚总是有这样的本事,轻描淡写的一个选择,就可以判决他的阴与晴。

因为她离开而腐烂,独自收拾破碎的心脏。

也因为她回来而被治愈,重新迸发暖热有力的生命。

可总是不安心。

想把她永久留在身边。

芭蕉丛隐隐绰绰。

裴听南偏头,凝视着她,眼里星星点点的光,很好看:

“我们公开吧。”

她的眼泪原来有这么大的魔力,他怎么如此温柔呢。

沈吟晚摇头,吸了吸鼻子,说:“我们领证吧。”

这句话成功让裴听南缓住唇边安慰的笑,直勾勾盯着她,认真:“你确定?”

她点头:“嗯。”

然后。

裴听南像豹子一样过来,手臂扣她在怀里,芭蕉的轻划,是心动的触碰,吻又狠又急覆盖在她的鼻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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