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晚(97)

林槐翻过一页,有一张家庭合照。

翻了这么久,终于看到了他们一家四口的照片,上面有林问江,林槐,林榣和她。

照片拍摄于十年前,那时的她大概七八岁模样,比刚才那张照片上的小女孩儿看起来大了那么一些。

她依偎在林槐身旁,笑得很开心,脸颊上一个小小的梨涡,门牙豁开一半,当时应该正在换牙。

林槐身旁是一个中年男人,西装笔挺,形容温和,眉目舒朗,与林槐长得有些像,一看就是儒生风范,周身书卷气很浓。

“这个是爸爸,”林槐说,“你还记得他吗?他小时候很疼你的,你的名字就是因为妈妈生前很喜欢栀子花,然后就这么给你取的。”

她努力回想,隐隐约约地似乎有那么一些印象,但是还不完全,只是皱了皱眉,轻声问:

“那妈妈呢……”

“去世了,”林槐淡淡地说着,随手翻了翻相册,却都没有那个“妈妈”的照片,“妈妈生下我后,和爸爸去云南那边出了点儿事儿。”

“去云南那边……做什么?”

“做生意嘛。”林槐笑了笑,似乎不愿多提起,而后换言道,“爸爸最近去了墨西哥那边,他比较忙,那边也有时差,不过他也很想见你的。明天晚上你放学回来我们一家人去吃饭,顺便跟爸爸打个越洋视频电话,让他见见你吧,他很挂念你的。”

她迟疑地点点头。

随后,林槐就出去了。

她睡下之前,再次尝试拨通许凌薇的电话,可是这么几天了,电话都打不通,微信也没有任何动静。

她不是不想回到这个家,应该说,只是不懂怎么拒绝。

沈知昼说,他不要她了,不要她再叫他哥哥。

他还说,她真正的哥哥找了过来。

她的归属点,应该在这里吗?

可她重新到了这么一个新的,其实是原本最初的家庭中,却没有多少欣喜的感觉。

反而感到的,只有无边的失落。

许凌薇那边会怎么样呢?

她会答应她回到这里吗?都不会感到难过吗?

可沈知昼,看起来,似乎没那么难过啊。

-

第二天一早七点不到她就醒了。

刚起chuáng,闻到了阵阵饭香。

恍惚中,以为是回到了和沈知昼住在一起的那个老房子里,还有在他家住的大半个月。

那时他前一天晚上在家,或是睡得早的时候,第二天早上会起来给她准备早饭。

就像以前一样。

可她四周回望一圈儿陌生的环境。

不是。

下去后,只有家里的保姆在厨房忙活。

叫什么,她还记不住,对方倒是先看出了她的尴尬,笑了笑说:“叫我张姨就可以,林栀小姐,快下来吃饭吧。”

张姨又说林槐还没起chuáng,一会儿也会下来吃饭。

她仍有一种寄人篱下的感觉,哪哪儿都觉得不舒服,但也不好意思拒绝好意,匆匆吃了一小点儿,于是便出门了。

她走得飞快,冲出门。

迫切地想见到谁。

可是,却没见到。

在门外左右等了一会儿,也不见他人来。

他昨晚走之前明明说过要来送她去学校的。

林槐好像是把她撒手托付给他了似的,说什么,会保护她,会陪着她,送她去学校。

她垂着头,沿路走着,踢了脚石子儿。

眼睛一点点被泪水氤氲。

说到底,还不是为了监视她……

这个住宅区很大,好像处在正在开发的郊区,大体位置在港南经济新区附近,离她家不是很远,但是离她学校就更远了。

沿着一个长坡下去,才能看到星星点点的便民服务设施和便利店什么的。拿出手机打开地图看了看,地铁口也很远。

她突然就有些后悔就这么出来了,或许他会从另一条路上过来,她在家门口等等不就行了吗?

正在这时,她的手机响了,以为是他打来,谁知是许凌薇。

她吃了一惊,想也没想就接上。

由于时差关系,能听出许凌薇是深夜起来打给她电话的,周边很静,隐隐约约能听到人的呼噜声。

许凌薇已经将近一周多没跟她联系过了,她接上电话后就非常焦急地询问:“妈……你为什么都不联系我?”

说着,她声音就忍不住发颤,眼底涌上泪水,鼻腔酸意阵阵袭来,心口也坠得难受。

她也跟沈知昼一样,不要她了吗?

“妈妈最近真的很忙,真的不好意思啊,晚晚,”许凌薇疲倦地说着,“今天也是一直忙到半夜才有空看手机。”

“那你知道……”晚晚哽了哽,组织了一番语言,才哑着嗓子说,“你知道,我之前的家人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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