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夏夜星，昨晚回到家，心情颇好地呼朋唤友一起吃鸡，打着打着，突然想起什么，丢下一句话便退出游戏界面。

抱着手机对比了半天，终于选定满意的，她跑去哐哐哐敲夏德诚的门。

半夜一点，夏德诚吓出一身冷汗，以为出了什么事。

听明白来意，他真的、真的觉得自己可能会因为这个女儿短寿，为了再好好多活几年，他咽下惊吓与怒火，冷着脸重重关上门。

外面传来踹门声，夏夜星提高嗓门让他明早必须办妥。

夏德诚闭上眼叹气。

自己生的女儿哭着也得伺候好。

那厢夏夜星回到房间，也懒得再游戏，倒到床上翻来覆去好一会儿才睡着。

早上叶寒到的时候，她睡得正香。

叶寒吃完早饭，帮保姆刘阿姨洗完碗，坐在沙发上默默看书等着。

刘阿姨在夏家干了近十年，把夏夜星当成自己半个孩子看待，从昨天叶寒第一次进家门，她便觉得这少年稳重踏实，说不准真能帮助夏夏。

她端来洗好的水果，热情地让叶寒吃。

方才叶寒执意帮她洗碗，她越发觉得这孩子懂事，便坐下来和他聊天，顺便为夏夜星说好话。

“夏夏心眼很好，去年我风湿发作，是她专门找来偏方，我用了还真挺有效。”

“她妈妈去世的早，夏先生平时又忙，夏夏从小就常常一个人，所以脾气难免不好了些。”

“小叶，夏夏要是有什么做得不对，你多担待哈。”

叶寒静静听着，间或点下头。

“您放心，我会尽力的。”

听到保证，刘阿姨笑眯了眼，乐呵呵拿起苹果招呼他吃。

夏夜星扒扒乱糟糟的头发，站在楼梯口打了个哈欠。

刘阿姨回头一看是她，摇摇头说：“可算起来了，人家小叶都等好一会儿了。”

夏夜星皱皱鼻子，“这不刚好听到你说我坏话？”

“快去快去，收拾好吃饭，别让小叶等久了。”刘阿姨催促她上楼。

扭头冲沙发那边吹了声口哨，夏夜星趴在栏杆上，对着回过头的叶寒笑嘻嘻道：“早啊，叶老师。”

叶寒合上手中的书，抬手晃了晃，“早。”

夏夜星视力好，于是——

《高中数学完全解析》？

我X！

***

夏夜星的成绩，叹为观止。

翻着手里的期末试卷，叶寒揉了揉眉心。

除了语文稍微能看一点点，其他科目简直惨不忍睹，满篇的红“X”，有的甚至力透纸背，足以见证阅卷老师当时的心情。

“你上课在做什么？”

闻言，夏夜星歪头想了想，“睡觉？游戏？刷微博？”

见叶寒盯着自己，她晃了晃翘起的二郎腿，“不然你以为夏德诚为什么要请家教？”

抿抿唇，叶寒默默拿过桌上的纸笔，摊开数学试卷，开始重新写答案。

夏夜星坐在一旁无聊玩手机。

“手机放下。”

清朗的嗓音语调淡漠，偏有一丝不容违抗在里面。

瞪着他的侧脸，夏夜星不情不愿“哼”了声，把手机丢到一旁。

过了片刻，叶寒放下笔，拿起写好的答案放在她面前，“看得明白吗？”

得到的当然是否定。

“这是试卷最后四道解答题的答案，基本囊括高一数学所有的大知识点。”他指着，开始耐心讲解，“这一题，首先应该用公式……”

原以为挺枯燥，谁知听着好像也还好，夏夜星把这归功于叶寒的声音比较能让人听得进去。

虽然她还是理解不了多少，但也能听得出叶寒教的方法似乎更浅显易懂。

叶寒的字很好看，隽逸有力，握笔的手骨节分明、手指修长。沿着修劲的手腕望上瞧去，是轮廓分明的侧颜，睫毛浓长，鼻梁高挺。

夏夜星单手支颌，瞧得津津有味，直到一支笔敲了敲面前的桌面。

“认真听。”

“我听了啊。”她耸耸肩，“不过听不懂。”

叶寒放下笔，“这些都是最基本的公式，你基础差，先记住，再做题慢慢熟练掌握用法。”

拿过那本《高中数学完全解析》，他翻开里面早已用红笔勾画出的地方，推到她面前。

“每天熟记，不懂问我。”

夏夜星脸色不大好，忍耐道：“随便补补就行了……”

叶寒注视她，眼神有些冷。

“行、行！”她一把抓过书，垮下脸嘟囔，“看个千儿八百遍行了吧？”

叶寒伸出手指叩了下她额头，“认真点，我答应了你爸好好教你。”

顿了下，他拿过一旁的英语试卷，垂眸淡声说：“好好听课，别东张西望。”

夏夜星挑起一侧眉。

两秒安静后，她竖着书挡住下半张脸，露出一双笑弯了的眸，盛满揶揄，“你怎么知道我东张西望？叶老师你也没有认真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