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掉温柔(16)

温亦欢在外头给她掏睡衣,边找边痛骂这变幻莫测的天:“这天气也真是的,说下雨就下雨,变来变去。话说你后天不是要和谌衡去泡温泉吗?要是下雨怎么办啊?”

“不碍事。”南舒在里面隔着淅沥的水声说,“下雨就室内呗,都一样。”

“你应该祈祷你别生病才好。”

南舒四年前折腾过一回,那会儿是真的活得糟糕,尤其是被谌衡捡到的那晚淋了大半夜的雨,导致现在免疫力极差,特容易病。

现在,她既痛恨那会儿的自己不好好爱惜身体,又觉得若不这样,或许她一辈子都不会碰见谌衡,一生平淡庸俗,无一丝色彩。

南舒搓着头发出来。

温亦欢递了个杯子过去,里面是已经冲泡好的防感冒冲剂:“先喝了吧。”

南舒捧起喝了口,笑着看她:“谢谢。”

**

次日,南舒回了御园。

温亦欢祝她玩得开心,别心疼谌衡的钱,狠狠地宰他一顿。

南舒挥挥手,走了。

到御园的时候才堪堪过了六点,远处的落日跟火烧一样。

南舒照旧进浴室洗澡,换上舒适的衣服,才慢腾腾地走出来,进书房找了本书搁在大腿上,盘腿坐在沙发慢慢地翻,等谌衡回来。

阿姨知道今晚小姐和先生都会在这儿吃饭,已经做好了饭菜,放在冰箱里,待他回来,南舒拿去微波炉热一热就可以吃了。

南舒从傍晚六点等到七点半,谌衡还没回来。

她有些心急地发了个微信:【你还没下班吗?还是有应酬?】

对方没回。

到了八点钟,南舒盯着墙上每一分每一秒都走得极慢的壁钟,发呆了一小会儿,撇了撇嘴,肚子咕噜噜地叫。

她实在撑不住,去冰箱找了瓶牛奶垫肚子。

南舒咬着吸管望了眼外头彻底暗下的天,树下的路灯落下一小片昏黄,有几只蚊虫在嗡嗡地转,竟然有股凄凉和孤寂。

她无奈地打开手机,盯着没有被回复的上一条,又发了一条过去:【你怎么了?什么时候回来?】

南舒吸完一瓶牛奶,直接甩进垃圾桶,有点小脾气地将饭菜拿出来,放在微波炉上热了一下,干瘪瘪地吃。

屋内没有一个人陪她,空旷的客厅安静到针落可闻,只有她略带急促的咀嚼声和呼吸声,而约好明天要一起出发去泡温泉的人此刻不见了人影。

南舒向来也不是什么爱哭爱闹的主儿,自从妈妈去世后,她便知道哭已经没有用了,什么事儿都要自己扛,自己憋着。

刚吃到一半,还有一口饭含在嘴里。

门外传来古斯特沉闷的引擎声,车子停在院内,熄了火。

很快走下来一个人。

那人穿着西装,携着满身的酒气,从外面走进来,看样子不像是喝了酒。

南舒掀眸看去,把口中的饭咽下去,眼中忽现的亮光只出现了一秒,便黯淡下来,紧随而至的,是些许泪光盈在眼眶,险些掉落。

眼泪是没流,眼眶却红了。

南舒想,这应该是生理反应吧。

她没想哭的。

来人看见了,见她一直低着头,到了嘴边的话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徐阳是个很规矩的小孩儿,虽然南舒平时对他照顾有加,但毕竟那是老大的女人,他对她绝无非分之想,就当姐来看待。

如今见她难受,脑袋低低垂着,竟然有点儿心疼,可还是得硬着头皮说:“姐,老大他……”

“怎么了?”南舒笑着抬起头,眼角的泪光已经被她抹掉,性子挺要强的。

徐阳也识趣地当作没看见,开门见山道:“应酬,喝醉了。”

南舒猜到了。

徐阳是开车过来的,所以他肯定没喝酒,却带着满身的酒气,那只能说明谌衡喝了,他把谌衡从应酬桌上弄走时,不小心沾上的。

“他在哪儿啊?”

“怕折腾来折腾去,就把他搁在了酒店,来跟你说一声。”

南舒脾气小了些,想起明天还要出去,便放下筷子,起身问:“要不要我过去一趟?喝醉酒挺难受的,你一个大男人也不方便……”

她的话还没说完,徐阳已经截住,“不用,他已经睡下了。”

南舒:“哦。”

南舒觉得有点奇怪,平时徐阳不会擅自做决定,这次拒绝得这么快,大抵是谌衡提前吩咐了些什么。

见他还没走,南舒抿了下唇,无奈地问:“你是不是……还有话要跟我说?”

徐阳说到底才二十三岁,社会阅历尚浅,他的情商还不足以支撑他处理好现实生活中的每一个状况,猛地挠了挠头,一脸为难样:“我……”

南舒等着,“你说吧,什么事儿?”

“姐,你今晚早点休息,别想太多,好好睡个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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