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掉温柔(39)

“我不一定就只在一个地方啊。”南舒没骗她,关于去哪儿她还真没仔细做过什么计划,完全是随着自己的心情走一步算一步的态度,只想找一个地方让自己这颗浮躁的心平静平静,再好好打算未来。

南舒安慰她,“你放心,有时间的话我会找你聊天的,等我安定下来,我也会告诉你的。”

温亦欢还是不怎么放心:“那你答应我,一定要记得我的电话号码,有什么困难一定要打电话告诉我,不要自己一个人瞎跑去危险的地方,好好保护自己。”

“你怎么唠叨得跟个老妈子似的。”

“你先答应我,不然我就去告诉谌衡,让你走不成。”

南舒乜她一眼,“我答应你。”

“南舒。”温亦欢看着她,抿着唇说,“最迟五年,你一定要回来一次,可以偷偷回来。”

“好。”

南舒望着远处喧嚣的夜景,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和灯火通明的城市,无法想象五年后的京城会变成什么样,五年后的他三十多岁了,应该也结婚生子了吧。

夜幕逐渐变得浓郁,像一块幕布缓缓拉开,凌晨将至。

南舒将温亦欢扶了回去,独自坐在阳台上吹着习习的晚风发愣,像是要将这城市夜景尽收眼底,一刻都舍不得闭眼。

很快,天就亮了。

南舒瞄了眼时间,大概是早上六点半,她挎着一个背包,把寝室钥匙放在温亦欢的桌上,静悄悄地出门,离开了学校。

按照约定好的时间到相应的地点等,大巴一来,她扶着门边上去,将票递给工作人员,找了个靠后的位置坐下,慢慢驰离。

一夜没睡的南舒靠在大巴椅背上睡了一觉,直到被人喊醒,她才惊觉早已到了目的地,赶忙拿齐东西下车。

这儿是北京不怎么繁荣的区域,很多地方都没有被真正开发,看上去有些贫穷和荒凉,但伫立了大大小小的企业工厂。

南舒凭借着小时候的记忆,踩着刚下雨过后的湿地砖,往小巷胡同里钻,找到一栋稍显陈旧的楼房,用钥匙开门,上楼。

与京城某些大家族比起来,南家根本不算富裕,南书沉当上老总还不到一年就被抓了,家里还没来得及换大房子,依旧住着以前的复式小破楼。

南舒上到楼层,用钥匙拧了好久,才勉强开了门,推门进去瞧了几眼,内里铺满了灰尘,毫无人气,哪哪都透着一股陈旧和糜烂的气息。

却看得南舒眼角发酸,再也不会有人哄着她,陪着她了,再也不会有人陪她长大,陪她犯错了。

南舒在屋里逡巡了一圈,走到主卧的柜子前,从书包里掏出一个毛绒绒精致的小玩具,用纸巾包好,生怕丢了似的,放进妈妈的柜子里,存放好。

她担心自己随处走后,不小心弄丢便再也找不回来,所以还了回来,先存放在这。

随后,轻轻地阖上门,到楼下街边买了束花,搭公交去了墓园。

近日,北京连绵多雨,时常走几步路就瞧见一个水洼,溅起的水珠子缠上裤脚,难走至极,而且还得时刻避免什么时候会下雨,不要让自己淋湿了。

到了墓园,南舒在里面待了半天。

明明有很多话想跟妈妈说,攒了一肚子的苦水,走到跟前却什么也说不出口,变成了“我很好,你不用担心。”,全是报喜不报忧。

紧接着,沉默着在那儿坐了一下午,坐到屁股都发酸了,才起身离开。

晚上,凌晨最便宜的飞机,南舒走了。

她扔掉了电话卡,断了所有的联系,惩罚似的离开了北京。

既然他要让她待在他看得见的地方,在他股掌之中,那她就消失,从此再也不见。

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

时间如流水,匆匆而过。

一眨眼就到了A大外语学院拍毕业照的日子,温亦欢闷闷不乐地被温父温母夹在中间拍照,温亦时贱兮兮给她拍了几张丑的。

“笑一下啊,臭丫头。”温亦时走过去捏了捏她的脸。

温亦欢瞪他一眼,突然恶狠狠地说:“你别碰我,臭男人。”

温亦时:“……”

发生了什么?

温母也帮腔骂他:“就是,你妹妹的脸细皮嫩肉的,可别给捏坏了,不像你打多少巴掌都不怎样。”

“妈。”温亦时无语地说,“你至于吗?都是你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这待遇也差太多了吧。”

“诶,那可不一样。”温母立马摘清关系,“当初我还以为你是个女孩儿,才把你生下来的,不然你会活到现在?”

温亦时:“……”

温母揉了揉温亦欢的脑袋:“幸好,第二胎是欢欢,小闺女。”

温父严肃地过来掌控大局:“别听你妈瞎说,当初生你的时候命都差点搭上了,还不是一声不吭,没有埋怨过一个字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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