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掉温柔(50)

“不然呢?”南舒平静地说,“从四年前开始,我们就应该是这个世界上已经相互错开的两条直线,我们应该独立地存在在这个地球上,互不打扰,各自生活。既然这么多年都已经过去了,我觉得我们没必要再这样,就当彼此都是陌生人不好吗?”

谌衡握着她的手,隐忍地说:“这四年,你就是这么过来的?可一走了之的人是你……”

他突然停住,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后半句话——被抛下的人是我。

南舒唇角微微弯了弯:“所以,你是在不甘还是怎么样?谌司长,你不会这四年里还对我念念不完,茶饭不思地想了四年吧?”

突然画风一转,话语中带着轻佻和调侃。

这问的是什么话?

谌衡被哽了一下。

南舒看着他:“不是吧?我何德何能?但你要明白的是,我已经不是以前的南舒了,以前的我懦弱、自卑、瞻前顾后,一心一意喜欢着你,爱着你,现在的我已经变了。你之所以这样,是你在不甘而已,而我为什么要为你的不甘买单?不辞而别,一走了之,如果你那会儿感到难过,感到不开心,难道不是你活该吗?”

南舒说的话句句见血:“这恰恰证明了你喜欢我,却又伤害了我。这样的爱情有什么意义?我不走,还留下来做什么?”

“南舒。”谌衡这会儿才真正感受到她是真的变了,以前的南舒怎么会如此云淡风轻地说出这些话,就连最后埋怨他都是被逼着带了哭腔的,“如果我想弥补呢?”

“现在?”南舒笑了,“你没机会了,谌司长。”

谌衡顿了一秒。

南舒想起丹尼这小子一晚上都在造谣她有男朋友的事,顺着说下去:“因为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谌衡神色微凝,却夹着一丝冰凉:“维克多?”

“对,你说巧不巧?”

男人抓着她的手用力了些,手腕都快被他捏断了,但南舒依旧面无异色,毫无动容。

他捏得越大力就证明他越在乎,可是,又有什么用呢?

南舒嘴角勾起,每一丝笑容都像是刺在他心上的尖刀。

“在一起多久了?快结婚了?”

“与你无关。”

“南舒……”谌衡眸光幽深,定定地看着她,似乎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口,转而薄凉地笑了下。

南舒所有的话都在他隐忍的底线上跳舞,男人都好面子,被她这么怼了几句,该放弃的不该放弃的,自然都会放弃。

谌衡没说话,无声地看着她,旋即慢慢地松开了手,唇角勾出一丝意味难明的笑意,嗓音淡哑:“好,很好。那么祝Sue小姐寻到良缘,早生贵子。”

“谢谢谌司长。”

谌衡转身就走,顺便还帮她甩上了门。

同时,南舒暗自松了口气,抿着唇无奈地笑了下,听见躺在沙发上的手机发出嗡嗡的震动声,拿起来才发现有人打电话过来。

还是个海外电话。

南舒滑过,接起喂了声:“怎么了?”

“Sue,刚刚怎么不接电话?”

南舒如实说,“碰到熟人了。”

“什么熟人?”

“前男友。”南舒倒是坦诚。

维克多在电话那端笑了声,问:“是他来找你的,还是你去找他的,还是说你们偶遇?”

“偶遇。”与维克多交谈,南舒轻松了许多,在沙发坐下,拧着眉问,“你不会以为我这趟回中国是为了叙旧吧?”

“那还真巧。”

“你不相信?”

“信。”电话里的语气略显宠溺,他还用不太标准的中文说了句,“世界那么大,我和你都能遇到,更何况你和他。”

南舒被他的蹩脚中文惹笑了,唇畔勾起几分弧度,问:“所以,你打电话来到底是想说什么?”

“问你和丹尼明天几点的飞机。”

“中午十一点的飞机,大概傍晚五点降落,你派人来就可以了,不用亲自过来。”

“再说,今晚早点睡。”

“好。”

南舒把电话挂断,独自静默了一会儿,而后收拾行李,躺在床上发呆了一小会儿就睡着了。

翌日。

她早上起床,第一时间先打了个电话给丹尼,担心他没醒睡太晚误了飞机。

挂了电话,才慢悠悠地下床洗漱、护肤、化妆,随后跟丹尼一起在楼下的餐厅用餐,推着行李箱,前往机场再一次离开了这片土地。

**

谌衡站在落地窗前望着楼下渐渐远去的身影,墨如深渊的视线透着一股寂静,不知不觉有一种落寞在他身边蔓延。

等了四年原本以为终于到头了,却发现曾经属于自己的东西早已归于他人……

酒会结束,谌衡也不需要留在上海了,与徐阳、吴新雪一起按原计划回了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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