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逐渐平稳, 空姐的声音在机舱中响起。

许棠梨看着窗外的墨黑思维陷入混沌。

*

“程总，箱子给我吧。”

程见朔回到家，管家第一时间就迎了上来。

程见朔避过管家的手：“不用，箱子里面有狗，会咬人。”

“啊？”管家听到咬人两个字就发起了怵，“程总，那您更该把狗给我了。”

程见朔提着航空箱按下电梯：“不用，你去车里把狗的用品拿过来吧。”

偌大的二层空无一人，程见朔打算把地包天安置在小书房。

航空箱落地，地包天呜咽警告的声音更是被放大。

程见朔一点也不在意地包天的敌意，上次去许棠梨家里吃饭，狗仗人势，它那时比现在还凶。

“再叫，一会儿把你杀了煮狗肉汤喝。”程见朔蹲下身子和地包天对视。

地包天的下牙的两颗犬牙本就露在外面，现在程见朔一靠近，它叫的更凶了。

程见朔拿出许棠梨给的零食，往航空箱里丢了一块鸡肉干。

这狗的脾气倒是超过程见朔的想象，鸡肉干连看都不看，只会龇着牙盯着他。

“哟，这臭脾气跟你主人还挺像。”

程见朔用手指点了点航空箱，地包天立即向他伸手的方向扑咬过来。

然而隔着箱子，地包天咬了个寂寞。

“行了，不逗你了，放你出来吧。”程见朔说着，打开了航空箱。

获得自由的地包天就像一只小狮子，他肌肉紧绷，在航空箱打开的那一刹，似猎豹般向程见朔的脸咬去。

血盆大口逐渐在眼前放大，小狗口腔的味道弥漫在整个面部。

许棠梨一瞬间就被吓醒了。

她睁开眼睛，拥挤的机舱一团模糊。

许棠梨惊魂未定，她坐直身子，脖子咔咔作响。刚刚的坐姿不舒服，现在从肩到背都硬得像一块板。

一会儿飞机就要落地了，空姐正在检查乘客的座椅。

许棠梨从包里拿出矿泉水，冰凉的液体进入胃里，许棠梨的胃更难受了。

旁边传来哔哔啵啵的声音，原来她刚刚闻到的臭味是旁边乘客的榴莲糖。

“先生请不要在机舱内吃味道重的食品。”空姐微笑着过来提醒。

“不早说，我都吃了好几颗了。”旁边男士的态度也不差，只是意识欠缺，“这咋办？”

空姐：“您可以吐出来放进来垃圾袋，然后由我来处理。”

男士摇头拒绝：“那多麻烦，我咽了得了。”

说罢，许棠梨就听到了“咕咚”一声。

“行了没了，你忙你的去吧。”男士向空姐摆了摆手。

空姐也像许棠梨一样没有料到这位先生的神操作，微笑都停滞了一瞬。

许棠梨看向窗外捂住嘴忍着笑意。

北宁的月亮渐渐在视野中出现，和沪申的如出一辙。许棠梨脑海里突然出现了“见朔”两个字。程见朔的父母给他取名字的时候，大概也是见到了这轮朔月吧。

许棠梨又想到了被他带走的地包天，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吃饭，有没有上厕所，有没有咬程见朔，管家有没有带程见朔去打狂犬疫苗。

她待会儿下了飞机不会收到程见朔的投诉电话吧。

*

飞机落地，许棠梨累到拉杆箱快要拉不动。

她的家就在北宁，不需要去住一凡预定的酒店。告别同事之后，她见到了来接她的爸妈。

许棠梨一见到爸妈手里就被塞进了一杯热奶茶。

“棠梨，累不累？怎么都不知道穿多点，北宁比南边冷。”沈雅说着给许棠梨披上了一件羽绒服，“就知道你不穿衣服。”

“家里已经煮好鸡肉粥了，待会儿回家喝一点，然后赶紧给我上床休息。”沈雅女士细致周全，把许棠梨安排地明明白白。

沪申距北宁较远，许棠梨放假都是乘坐飞机。每次坐飞机，她都是吃不下东西还累得难受。沈雅和许清磊也就养成了这样的习惯。

闺女在沪申的时候照顾不到，回家他们一定会把许棠梨照顾地妥帖。

许棠梨这才觉得心安，坐在车子后座，她抱住沈雅靠在她的肩头。

“妈，坐飞机好累啊。”

沈雅忍不住抱怨起许棠梨来：“谁让你非要跑那么远去上学，北宁除了清北困难点，哪个学校不是任你挑。跑这么远我们也照顾不到你，活该你每次回家都这么难受。”

“妈，”许棠梨蹭着沈雅的肩头撒娇，“你这话说了那么多年累不累啊。”

“不累！你哪天回北宁我才不唠叨了。”

回北宁是不可能回北宁的，她在沪申前途正好，即使被爹妈抱怨，她也想趁着爸妈年轻的时候闯一闯。

如果她留在北宁，爸妈即使无心添乱，也总会在工作上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