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了出来，掏出剩余的鳞晶拿在手上，又从顾申怀里揪出应龙，捏着它的脖颈道：“这两样现在倒是都在我手上，要我怎么交？或者……你们要怎么拿？”

应龙在她手上蹬着四条腿委屈地挣扎，不知道本来只是想看看热闹的自己怎么就被抓在手上了。它张开嘴喷出火焰，火焰落到谁身上谁立马就地打滚恸叫出声，落到流光身上却一点影响都没有，甚至都没有灼伤她的手腕。

应龙像个找不到方向的喷火器，胡乱喷了一番，最后自己认命不挣扎了。此时周围已经哀嚎一片，哪怕仅仅是被火星燎到的人也疼的不能自持，受伤的地方很快蔓延开来。

流光始终笑意盈盈，最后将应龙递到了李唯真面前，看着他的眼睛道：“你要？”

应龙张开嘴给李唯真展示着嘴里的牙齿和喉咙里还没喷出来的龙炎，嫌弃地打了一个响鼻。

李唯真努力镇住场子，叫人来把烧伤的人带下去疗伤，一时间周围的人少了大半，李唯真的气势也没了刚开始的盛气凌人。

“看上别人的东西伸手去抢，本来也不算什么。但是抢之前好歹也掂量一下自己的分量，到底有没有抢到手的能力。”流光随口一番话把李唯真说得脸色通红，差点就要恼羞成怒了。

李唯真身为道教首领，开会的时候都要被各门各派尊称一声“会长”，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屈辱，当即就要忍不住了，准备让另外一波埋伏好的人冲上来先把流光抓住再说。他打听到的消息里有流光现在只有一缕神魂法力未全这一条，这次道门还联合了特处办，特处办甚至还支援了大量的现代化武器，不怕制不住流光。

眼看着气氛逐渐焦灼，顾申走到了流光的身边，暗暗把她纳入了自己的保护范围内。江鱼劝说李唯真无用也渐渐冷下心来，默默与流光站在了一边。

流光的脸上却始终没有什么表情变化，仿佛对她而言，这些不过都是跳梁小丑而已。

正在双方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的时候，忽然有个人从重重武装的特处办“工作人员”中走了出来，面沉如水地看着顾申。他一出现，周围所有特处办的人都将他围拱在内，似乎生怕他受到什么损伤。

道门那边的人好像并不知道这人是什么来头，只有李唯真知道一点，于是便陪笑道：“您怎么到这边了？等事情结束了您再过来不迟……”

“顾申。”那人突然道。李唯真的话突然被打断，不尴不尬的吊在了那儿。

那人谁也没看，只盯着包围圈里的顾申，眼角的余光顺便扫到了流光。他似乎为了压着怒气连眼角都在跳动，又重复了一遍：“顾申，你给我过来。”

———

黑色帐篷里，顾申低头站着，在他前面是背对着他的顾霖。

顾霖没想到在这个地方竟然会遇上自己的儿子和他的“女朋友”，本来在高原上就有点不舒服的肺都快气炸了。

他本来是收到拉萨这边特处办的上报说陵鱼突然出现并且攻击了人类，然后立马就联系了道教协会的人一起赶到，打算处理此事。同时他也收到了江鱼之前的任务报告，知道的神女现世的事，来到这边后才知道原来杀陵鱼救人也是神女做的。

对这个所谓神女，他当然是担忧多过庆幸。从古至今人类都奉行着“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准则，他执掌特处办多年见过那么多可怕的妖怪，更是对这一条深信不疑。

神女，不过是换了个词，对于特处办来说，她可能比妖怪还可怕些。

可是他怎么能想得到，自己竟然早在儿子家里就已经见过“神女”了，这“神女”还是以他儿子女朋友的身份出现的！

顾霖简直怒不可遏。

“顾申，你现在翅膀硬了，长本事了！你妈和我还当你知道该成家立业了才交了女朋友，这是你哪门子的‘女朋友’！”顾霖转过身怒喝道。

顾申面色平静不见丝毫慌乱：“我也没说过是女朋友。”

顾霖一听他这么说更生气了，瞪眼道：“那还怪我和你妈多想了？罢了，这些我先不同你计较，你先把上次去长白山的事和现在为什么站在这里给我说明白了！”

顾申也不愿太过于顶撞他把他气出个好歹了，就把大致情况同顾霖说了一遍。

顾霖听完，沉默了一会道：“你竟然有这么多事情瞒着我啊……”

顾申这次没有接话。过了好一会儿，顾霖才斩钉截铁道：“你现在立刻给我回北京，同那个流光断了关系。之后她的事你一概不许再插手，我就当从来没见过这么个人。”

“爸……”顾申抬起头，“我不可能不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