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我放肆一下(122)

当年蚀骨诛心的字眼,无数个黑夜里叫他冷汗淋漓的噩梦,如今再记起,已经没那么煎熬。

他慢慢坐到沙发上,嗓音低哑:“荆羡,我公司上市了。”

“这不都好久的事情了吗,我知道啊……”荆羡困惑,不是很明白他的意图,“所以,恭喜?”

他垂着眼,长睫掩住神色,语调很淡:“以后会更好。”

跟她保证干嘛?

荆羡哽住,眼珠子转了一圈,比了个手势,干巴巴地道:“那你加油。”

容淮笑了下,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进浴室替她调好水温,“洗澡,早点休息。”语罢,他从柜子取出干净的T恤,递过去。

荆羡没接,在她的观念里,沐浴后穿着男人的衣物出来,也不是那种关系,完了还得跟那人共处一室,太暧昧了。她舔了下唇,小声拒绝:“不用,我穿原来的就行,很快会干的。”

他掀了掀眼皮,再度面无表情:“嗯,晚点我亲自替你换。”

荆羡:“……”

她泄愤一般从他手里抽走衣服,摔上浴室门。

老旧的门扉嘎吱两声,颤颤巍巍。荆羡连忙过去扶住,生怕它要倒下来。

洗发水沐浴露倒是有,可惜是超市开架款,泡沫不尽如人意,荆羡闻着身上同他如出一辙的味道,倏然反应过来,原来他没用古龙水,这种松木香混着薄荷的冷调居然来自最稀松平常的肥皂。

什么牌子的肥皂呀,挺好闻的。

她捧着看了半天,没研究出品牌,片刻后,门外传来讨人厌的提醒:“热水器的储水量只够你洗十分钟。”

荆羡不得不缩短冲澡时间,没胆子真空出去,她把湿嗒嗒的内衣擦了很久,重新换上,外头再套上他的T恤。

衣摆挺长,能到她大腿中间。

确定不会走光后,荆羡慢吞吞拧开了门锁。

容淮还坐在沙发上,闻得动静漫不经心瞥一眼。

姑娘穿着他的衣服,纯黑T恤衬得她肌肤如雪,湿发耷拉在胸前,水痕延伸到他看不见的位置。双腿纤长,膝盖都是白嫩柔软的色泽,没穿拖鞋,就这么缩着脚趾,一半紧张一半强装镇定地站他面前。

“我洗好了。”

柔软又怯生生的甜嗓,像是等待主人临幸而发出的邀请。

他喉结滚了滚,压下脑子里乱七八糟的黄色废料,强行别开视线。

荆羡能察觉到他眼神幽深,她自己也是一万个不自在,机械地拿浴巾擦拭黑发,慌乱找话题:“你睡客厅吗?还是怎么样?”

可他半句都不想听,只冷声:“进去,把门锁上。”

作者有话要说:容淮:其实锁了我也能进去。

荆羡:做个人吧,球球了。

那么按照我们约定好的。

晚上还有一更~

晚上见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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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诱惑

房间小得离谱,荆羡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若不是右边的墙面有扇窗,她都怀疑自己是被幽闭在牢房里。

床板很硬,上头只铺了薄薄一层被褥,无论换什么姿势,都硌得慌。

荆羡本来就瘦,身上没几俩肉,这会儿平躺久了,尾椎骨隐隐作痛。她无声地叹口气,将自己当成咸鱼,小心翼翼地再度翻面。

动作已经克制到极点,无奈这张床似是年限久远,各个部件的连接处并不牢靠,随着她的翻身,发出吱呀的刺耳声响。

在这午夜时分,相当清晰。

过去的一个小时里,但凡她稍有动作,它就这么接连不断地叫,像是在全身心抵抗远道而来的客人。

明明身心俱疲,可因为这张破床,就是怎么都睡不着。

荆羡相当烦躁,将枕头用力抱在怀里,手掌握拳,发泄一般锤着软趴趴又不懂反抗的死物。折腾好一阵,空气里散开木香和薄荷的清冽味道,萦绕在她鼻尖。

分不清是自个儿身上沐浴带来的,亦或是经年累月少年沾上的,被床脚的风扇一吹,愈演愈烈。

这么多年,他身上的气味一直没变过。

荆羡在这一刻,仿若又回到了当初沉浸在少年怀里的滋味,熟悉的气息如影随形,仿佛那个人就躺在身边。

她不太适应,随即很快意识到现实里,始作俑者就在咫尺之外,同她不过一门之隔……

荆羡彻底失眠,她没再勉强自己,散着半干的长发盘腿坐起来。

屋子里没装窗帘,台风的暴躁劲未能渲染这个静谧的小镇,不知何时已悄然离开。

夜色静好,清辉透入,她趴在不到半米的窗台上,怔怔看着高挂夜空的圆月。今日是十五,恰逢满月,团圆的日子,她却和八年前伤她最深的少年共处一室。

挺讽刺的,不是么?

荆羡笑了笑,然而心境并不如原先所想的那般抵触消极,兴许是他在狂风暴雨里如救世主一般的降临,才叫她暂且抛下了前尘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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