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我放肆一下(124)

难道。

在她看不见的时刻。

他又将它带回去了?

他是怀着什么心情……

明明那么不甘愿地陪她出去。

有些事情,隔了八年,并未随着时光流逝而真相大白,反倒扑朔迷离,剪不断理还乱。

荆羡百思不得其解,掐了下手心,慢慢从回忆里抽离。她妄图当做一切没发生,没注意到刻字也没注意到箱子,只当是梦一场。

只是。

真能自我催眠么?

好奇心面前,一切皆可退。

经历过若干次天人交战,荆羡再度翻身下床,她趴在地上,慢慢伸长手去够那只箱子。

她觉得自己像个没有家教的野姑娘,借宿还乱翻主人的私有物。

可她忍不住。

对不起。

就看一下下。

一下下,就好。

床下经久未打扫,满是灰尘,荆羡不愿意太靠里,捂着嘴,努力延展手臂。

30公分。

20公分。

距离愈来愈近。

眼看着就要到手……

倏然,敲门声不期而至,继而是男人淡漠的嗓:“不睡觉,你在折腾什么?”

隔音果然很差。

荆羡吓得哆嗦,反射性起身,没留意床板,后脑勺重重挨了一下,疼到眼泪都出来。她缓了很久,揉着脑袋,有气无力:“我认床,失眠。”

长久的沉默。

紧接着指节叩击门扉的笃笃。

“你出来下,我东西忘拿了。”

荆羡不甘心地盯着纸箱,欲盖弥彰地将它往里推了推。

长夜漫漫,她仍有机会。

荆羡整理好衣衫,打开门。

容淮站她面前,洗完澡头发仍是湿的,客厅冷光笼在他眉骨处,衬得眸色幽深。他慢吞吞地眨了下眼,慢条斯理地开口:“你头上。”

荆羡:“啊?”

他皮笑肉不笑地勾了勾唇:“有灰。”

“……”荆羡洁癖发作,赶紧冲到浴室,对着镜子清理头发。忙完后出来,他已经躺回沙发,身高原因,长腿搭在地上,脸上搭一件黑色外套,摆明不想搭腔。

荆羡也没打扰他,关了灯,放轻脚步。

妥帖地锁好门,她故技重施地弯下腰去,谜题即将解开,她身上的每个细胞都在欢呼歌唱。

熟料目光所及之处,空空荡荡。九十公分的单人床,下边空间有限,绝无可能藏到什么犄角旮旯。

她不死心地揉了揉眼睛,结局一样。

没了???

没了!!!

操!!!

荆羡破防,好修养都抛诸脑后,连骂了好几声。她几乎百分百肯定,他刚才绝对趁她整理仪容时,把纸箱带出去了。

这个人为何如此阴险狡诈。

荆羡气急,忘了自己是在别人家留宿,得寸进尺地污蔑起主人来。她抱着双膝坐在地上,也许是鬼迷心窍,纠结许久,仍未放弃。

就好像是一场赛跑,重点近在咫尺,想让她中途退赛?万万不能够。

荆羡耐着性子,在黑暗里蛰伏了两个多钟头。

凌晨三点,她猫着腰,屏住呼吸,做贼一般偷溜到了客厅。

房子就那么丁点大,方便藏东西的位置没几个。借着月光,她一圈一圈扫过角角落落。

功夫不负有心人,荆羡最终成功在沙发边的高柜上发现了纸箱的踪影。

她故意没穿拖鞋,光脚踩在地砖上,悄然无声。途径盖着外套的男人时,她微微侧过脸,分辨了下他的呼吸。

绵长有规律,应该睡熟了。

荆羡放下心来,无限放慢动作,轻手轻脚踩在沙发扶手上。站直身体后,她扒拉着柜边,努力去抱那个箱子。

关键时刻,有双微凉的手,不轻不重捏住她的脚踝,再轻轻一扯。

荆羡失了重心,视野里画面颠倒。

电光石火间,她只来得及尖叫,嘴唇又被人覆住。

容淮压着小姑娘的肩膀,膝盖撑在她腿间,俯下身去,唇若有似无贴在她耳畔,语调夹着不怀好意的狎昵:“你要真睡不着,不如来做些别的事。”

姿势太暧昧。

荆羡面红耳赤,含含糊糊呜咽两声,等他大发慈悲拿开手后,心一横,豁出去:“我出来找东西的。”

容淮居高临下地盯着她,略带威胁地掐着她的下巴,“找什么?”

荆羡一鼓作气:“找你三个小时前故意支开我从我房间偷走的东西。”

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贼喊捉贼。

容淮笑了笑:“找到没?”

荆羡躺在沙发上,手越过他的肩膀,指着柜子:“在那。”

容淮目不斜视,甚至都懒得扭头朝那看,手上施点力气,就把这姑娘抱回腿上,面对面掐着她的腰。

“也不是不能给你看。”他勾着唇,手绕到她背后,轻轻扯了下她的发尾:“只是你求人时,总得有个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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