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我放肆一下(145)

过了会儿,又是一条。

reborn:【别乱想。】

了解他从来不会在她面前展现半分难处,荆羡慢吞吞将【我爸和你说了什么】的未发送消息删掉,纠结半天,回了五个字:【到家跟我说。】

reborn:【嗯。】

荆羡没急着锁屏,坐到吊篮椅里,腿蜷缩起来,点开他的头像。原先记得图片是一个阴森森的金属牢笼,不知何时变了,眼下换成了漆黑夜空划过的一道流星。

她看了很久,愣愣出神。

倏然,敲门声响起,三短一长,这频率是她童年时和荆念约好的暗号。

荆羡不知该用什么表情去面对许久未见的父亲,她昨晚撒了谎心底有些愧疚,这一刻又埋怨他对容淮的轻慢。种种复杂情绪交织在一块,叫她有了逃避的念头。

门没有锁,他却未曾中断节奏,像是有着极佳的耐心。

良久,荆羡没辙,过去拉开门。

荆念看着她,轻叹:“你在怪我。”

他捧在掌心长大的女儿,曾经总会趴在他怀里咯咯笑着看动画片,每回幼儿园回家都要趴在他膝盖上乐此不彼地摆弄洋娃娃,偶尔他忙错过她的过家家计划,她也会在哭鼻子后软软地开口,说我永远不会生爸爸的气。

这样的她,如今为了一个外人,对他沉默。

荆羡抬眸,触及他眼角的细纹和些微的疲态,又别开眼去:“没有。”她盯着自己的脚尖,仍觉得要争取,补充道:“容淮他……”

荆念打断:“先不提。”他从背后将绑着流苏的锻金盒子捧出,放到书桌上,“明天还得回纽约,怕错过你的生日,提早将礼物带过来了。”

荆羡小声:“谢谢。”

“你妈妈给你录了视频,她因为工作原因,只能订27号的机票,届时我们一家四口再补庆祝。”

“没关系的,都可以。”

荆念揉了下她的长发,笑了笑:“就这样?不打开瞧瞧?”

男人的掌心很温暖,一如儿时那般。

荆羡抿着唇,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对父亲的态度过分疏远,她暂且压下那些不应该的迁怒,走到桌边缓缓抽掉了绑带。

今年挺特别。

是把羊脂玉雕成的梳子,中间有暗红色地脉纹路,奇异地在梳柄处形成星月图案。

以为她嫌普通,荆念解释:“除了梳齿部分,其他都是天然的。”

荆羡清楚自己每一年的生辰他都会大费苦心去找那些稀罕玩意儿,即便在她留学的那些日子,也没有错过。她拿起小巧的梳子,顺着长发一梳到底,随后小心翼翼摆回梳妆台。

“我很喜欢,这是今年收到的第一份礼物。”

荆念笑起来,轻轻捏了捏她的脸:“你值得最好的。”顿了顿,他意有所指:“任何方面都是。”

荆羡一愣,反应过来,深吸了口气:“相信我,他就是最好也最适合我的那个人。”

荆念笑意渐收:“很多东西不能只看外表。”

“确实。”荆羡直视他的眼睛,缓慢又坚定:“爸,我26岁了,希望这一回,我不会再和八年前那般,任人鱼肉,失去自我。”

她用的这几个字,有些语重,然而她仰着头,一点都不容许自己后退。

荆念看了她很久,最终没再多言,只留下一句晚安,反手合上了门。

……

荆羡天真地以为,自己的坚持和抗争应该会有所成效。

只是她没料到的是,荆念人走了,家里还有荆焱这位素来说一不二的□□君王。她也没料到,她哥明面上没干涉,背地里却暗自使坏。

她上下班都得坐家里的车出行,如果拒绝,迈巴赫就会一路尾随。

这特么和监视什么区别?

荆焱给出的理由却坦坦荡荡:“我一不限制你上班,二不限制你正常社交,怕你辛苦配辆专车,有问题?”

荆羡:“我下班可能要和同事去酒吧放松。”

荆焱:“可以,你们组的人喝多了也让老陈送一下。”

荆羡:“……”

她都快被逼疯了,甚至迫于无奈找童茹玥求救,后者同情地拍拍她的肩膀:“算了吧,你哥他是真的有病,我逃婚被捉到后,在你们家买的那个破海岛上活生生关了一个月。”

荆羡:“哈?”

这是什么变态囚禁文的剧情,她不寒而栗,艰难道:“就这,你还能和他重续前缘?”

童茹玥耸肩:“反抗不了,只能享受了,你也学乖点吧。”

荆羡一阵恶寒,心想果然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大脑回路都异于常人。她仅仅过了两天这样的日子,就已经心态小崩,25号那天,连荆焱安排的派对都不肯出席,关在卧室里狂锤毛绒玩偶出气。

宁瑶在楼下吃饱喝足,上来溜达:“你什么情况?身为主角不好好招待客人躲在房间玩自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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