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我放肆一下(197)

许柔没直接参与棒打鸳鸯的前尘往事,但当年也间接支持了送女儿出国的决定。她自诩开明坦荡,如今被她这样一说,略有些愧疚。

荆羡本意不是责怪父母,纯粹为了证明这段感情的纯粹与羁绊,只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幸好容淮出来解围,笑容带着晚辈的礼貌,语调妥帖:“也挺好,没这八年,指不定早恋荒废学业了。”

许柔笑起来,愈发觉得他顺眼。

荆念从头到尾都没开口,被老婆不轻不重瞪一眼,才口气淡淡:“来都来了,吃饭吧。”

火锅永远是最热闹的吃法,围着同一口锅,吃着同样的食材,无形之中就拉近许多距离,或许连根深蒂固的成见,都跟着消融一些。

容淮没怎么动筷,一直在礼貌应对荆念时不时抛出的问题,不算刁难,但却相当尖锐棘手,带着上位者审视的严苛态度。

荆羡给男朋友夹的菜都快堆成小山了,耳朵里全是两人一问一答的公事,从青鹭药业的成立模式,到生物制药的前景,再到公司未来的发展规划。

锅里蛋饺浮起的时刻,她终于忍不住了:“爸——”

尾调拉得巨长,带着几分撒娇,更多透着股儿不能认同的埋怨。

许柔也很无奈:“你干什么呢?吃饭时候能不能聊点正常的话题。”

荆念面对妻女的抱怨,破天荒没理会,只用一双洞悉人心的黑眸,慢条斯理扫过坐在对面的青年。

对方一直很淡然,不卑不吭,逻辑和思维方式无懈可击,即便和天资聪颖的荆焱相比,也不遑多让。举止言行挑不出错,让人想象不到其会有那样低劣泥泞的出身。

良久,荆念靠回椅背:“家里的事,彻底解决了吗?”

荆羡捞丸子的手一顿,她立马想到被抓入看守所等待判刑的崔泠。同一时刻,震惊和意外窜上心头,她天真地认为父亲远在国外被蒙在鼓里,谁知道大魔王不改本色,仍是千里之外运筹帷幄。

他们的一举一动,像极了被猫盯上的老鼠,自以为瞒天过海,实则幼稚可笑。

容淮倒是笑意不减,面上坦荡荡,没有半分难堪,“解决了,以后我便只有一个家。”

荆羡心中一暖,没再避讳父母,紧紧拉住了他的手。

两人十指交扣,更为纤细的那一双手覆在上头,无名指戴着戒指,镶嵌其中的清澄粉钻相当显眼,切割成完美棱边,灯光下熠熠生辉。

创业期间一掷千金买这么个玩意,这小子也挺疯魔。

荆念收回目光,嘱托佣人打开冷落许久的红酒,面无表情给青年满上半杯,口气不咸不淡:“会喝吧?”

容淮站起,礼数周全地同他碰杯,仰头一饮而尽。

这一关,算是有惊无险过了。

荆羡托着腮帮子,掩不住笑意,只觉这个温馨的跨年夜快活到了极点。

最终,容淮在酒量深不见底的荆念面前稍显青涩,这波尔多的葡萄酒入喉甘甜,下肚后劲强烈。再加上未来丈人抿一口他喝一杯的方式猛灌,他面色不显,眼眸已经染上淡淡醉意。

许柔出来叫停,赶鸭子一般让这对小情侣上楼。尤不放心,又亲自泡了热茶送上去。

“小淮,晚上别走了,睡客房吧。”

荆羡憋着笑,待得母亲离开,才躺倒在地上,四肢摊开来,在长绒地毯上欢乐地扭动,模仿这独特的称谓:“小淮,你怎么样啊小淮,没喝多吧?”

容淮坐在一旁,背靠着这间公主房里夸张巨大的太阳花抱枕,半眯起眼瞧她。

荆羡爬过来,拱到他怀里,嬉皮笑脸:“小淮为什么不说话?”

容淮轻笑:“小淮在想,晚上要如何不动声色地从客房溜到这里来。”

荆羡:“……”

她揪着他的领口,满眼警惕:“你疯了?这是我家。”

容淮反手撑着地毯,身子懒散地朝后倒了些许,漂亮的眼里被酒意熏得潋滟朦胧,勾了勾唇:“知道就好,所以,别挑战我的极限。”

荆羡不得不收回这个可爱又搞笑的昵称。

临近十二点,窗外灯火通明,湖对岸的市政厅广场有跨年演出,交响乐的悠扬恢弘被风送入耳中,预备的零星烟火间或渲染天际。

临城最高的地标建筑就在附近,由上至下的玻璃幕墙泛着闪烁LED流光,勾勒出四个新的年份数字,亮了一半,只待12点的那一刻,全数绽放。

荆羡缩在他怀里,面对着落地窗,感叹:“真美。”

容淮有一下没一下顺着姑娘的长发,忽而瞥到床底下的陈旧箱子,盖子规规矩矩合着,上头被丝带缠了几圈,打了个蝴蝶结,像是刻意尘封。

他轻轻捏着她的下巴,往那个方向转:“没看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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