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满目目光凝重了起来，眯了眯眸，那分明，是一处枪伤。

宋满目环视了一圈，看到了在椅子上，放的一张纸，看了眼，神情晦暗不明。

随后将纸递给南阳熙，南阳熙接过，上面是熟悉的字体，写的确是最绝情的话：

‘南阳熙，我要了你仅剩亲人的命，这下，我们谁也没欠谁的了。我们都失去了至亲至爱的人，谁也没有比谁好过。南阳熙，我原谅你了。因为我今天才发现，原来你同我一样，都只不过是一个可怜又可悲的人，无比可笑。’

“滴答——”一滴泪将纸上的墨水晕染开。

从头到尾，他最不想伤害，到最后，还是他将她伤的最深。

其实在这场巨大的复仇盛宴中，他没输，亦没赢。早在他爱上她的那一刻，就再无胜算。

小心翼翼的将所有感情隐藏，任由她的不断靠近，却说不出一声喜欢。即使到最后，要亲眼看着她嫁给别人，也不敢流露半分真情。

‘小太阳，看到那个舞台了吗？’

‘我以后一定要上那个舞台，做最万众瞩目的那个，让全世界都看到我。让所有人都为我喝彩！’

‘好，以后姝儿做舞台上最万丈光芒的月亮，我就在台下做你的星星。因为，星星生来就是为了衬托月亮的。’

我说过，做衬托你的星星，也只是做一颗衬托月亮的星星，看你万丈光芒，看你璀璨耀眼，从未逾越。

小心翼翼，捡起你散发出来的光。我只要这些，就足矣。

如此呵护，如此卑微，也只因你，是我的那揽，天上月。

如今，我的月亮，携清洁众光辉，只为逃离她的星星。

原来，月亮也会抛弃星星。

-

唐姝妮在地下室悄然无声的消失，像是人间蒸发一样，不见踪影。

三天后，南阳熙于警局自首，判以有期徒刑十五年，缓期执行。

同一时间，唐姝妮的代理律师再一次找到宋满目，洽谈离婚。

宋满目将离婚协议书扔在桌上，“想离婚？让她亲自来！”

态度冷硬，律师连续去了三天，都被赶出来，而最后，律师带来了唐姝妮的话。

‘明天上午，咖啡厅见。’

“她还说了什么？”

“唐小姐还说，去了，她会告诉你想知道的一切。”

“……”

当宋满目来到约定好的咖啡厅，突然不想进去了。

他心底总有预感，他进去了，他从此真的要跟她分道扬镳，再无瓜葛了。

唐姝妮，我们怎么会走到如今这一步？

222

唐姝妮穿着墨绿色小礼裙，安安静静的坐在那，窗外阳光洋洋洒洒，将她的面容衬得平静又柔和。

宋满目认出这是他们正式见面时穿的衣服。可笑的是，当时她穿这件衣服谈的是结婚，如今却是离婚。

“你来了。”唐姝妮朝他柔柔一笑。

宋满目盯着她的脸，想从她平静的脸上看到一丝其他的情绪——然而，没有。

平静得仿佛他们回到了最初，唐满杜带着她来和他谈联姻的时候。

宋满目看到她面前的离婚协议书，心底的无力油然而生，“姝儿，我们非要这样吗？”

唐姝妮目光柔和的冲着他笑，答非所问：“宋满目，我好像还没有给你讲过我的过去吧？我……”

“我并不想知道！”宋满目慌乱的打断她的话，“我们回家，好不好？”

唐姝妮依然是笑着，嗓音轻柔，“宋满目，我想你应该知道，因为这不止我一个人的过去。”

宋满目盯着唐姝妮的脸，一瞬不瞬，抿了抿没有血色的唇，低低的道：“好，你说，我听。”

唐姝妮将脸颊垂下来的碎发撩到耳后，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故事很长，请你耐心听——”

-

故事的源头，发生在一所医院中。

一个带着口罩的女人悄悄潜入医院，避开所有人的耳目，偷偷抱走了一个还在保温箱的婴儿。

婴儿的手上细闪着光芒，小小的手腕上带着一条手链。

女人抱着婴儿出了医院，来到无人僻静处，将手中的婴儿交给两个男人，“这个孩子，能卖多远就卖多远，最好卖到国外去。”

女人默了，又看了眼还在熟睡的女婴，眼底阴狠毒辣，“卖到国外去，没人买就扔了，千万别让她在出现在国内！”

“好说好说，只是这个路费嘛……”

“将这个婴儿卖掉，你们就足够赚一笔大的了！别跟我谈条件！”女人狠狠瞪了面前的男人，走时不忘嘱托，“带着这个婴儿，能走多远走多远！”

女人走后，男人叼着烟头吐了一口气，低头看着怀里熟睡的婴儿，“刚那娘们够狠啊，也不知道这么屁大点的小东西怎么惹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