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的二选一

“如果……”

虽然明知道不可能，管京野还是低着头带有一丝希望地望着对面的少女：“如果可能的话，你会选择我吗？”

迈出的脚步又收回来，慕容月冰低下头，柔软的碎发遮住了他的眼睛。明明心里已经不报任何希望，他却还是想听到白萧然的回答。

明明知道答案后会心痛、会绝望，他还是想要听她的回答。给他最后的绝望，连一点希望都没有，他就会永远地离开她，不带一丝留恋。

白萧然直视着少年的眼睛，目光无比坚定：“不会。”

听到和自己想象中的完全不同的回答，慕容月冰的双眼又变得扑朔迷离起来，双手握在一起，修长的身影在暗淡的月光下显得无比孤寂。

少年苦笑了一下：“都不思考一下的吗？”

“对不起。”白萧然愧疚地低下了头，用食指扣着大拇指的指甲缝。每当她不知所措的时候，她就会做这个动作。

管京野温柔地抚摸着少女的头顶上的发丝，眼中满是宠溺：“笨蛋，该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才对。”

一次次地伤害她，一次次地把她推开，他管京野才是最该道歉的那个人。

抬起头，白萧然的双眼变得明亮起来，像天上的月光一般皎洁：“我已经不怪小野了。”

“真的吗？”深邃的双眼升起一丝希望之光，少年低着头，脸上满是愧疚。

如果白萧然真的能原谅他，即使不和他在一起，他也会变得开朗起来。白萧然是他心里最后一道墙，以前的那些事他都不在乎了，而且，白萧然也帮了他。只要白萧然能原谅他，他心中的那道厚厚的墙壁就会轰然倒塌，即使没有白萧然陪在他身边，他也能好好生活下去。

少女用力地点了点头：“嗯。”

她怎么能不原谅管京野呢？她对慕容月冰做了同样过分的事。慕容月冰选择原谅了她，她也应该对管京野释然才对。

即使再看到管京野多少次，她的内心都会像死水一般，不会泛起一点涟漪。就像现在这样，她能心平气和地和他交谈一样。

突然想起来还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一样，白萧然转过身，背对着少年说道：“我要走了，月冰还在等我。”

“就那么喜欢他吗？”管京野放松般地倚靠在墙壁上，突然想起刚才校门口出现的一个淡淡的身影，虽然只看到了一点头发，但是他能猜出来那是慕容月冰。现在，那个少年一定在门外偷听他和白萧然之间的对话吧？

白萧然点了点头，明亮的双眸有一丝阴霾：“嗯，喜欢得甚至想要把他永远留在自己身边。”

直到现在，她还是没有放弃这个有点荒诞不羁的想法，即使明知道不可能，因为那个男孩是慕容月冰，而且是她想要永远守护的男孩子。所以，即使内心再阴暗，她都不会这么做。

“去吧，不要让他等得太久。”

他还是输了，这是他自己选择的，可是，他却不会后悔。即使再重来多少次，他还是会做出同样的决定。

“嗯。”

听见细微的脚步声，慕容月冰慌乱地恢复以往淡漠的神情，装作正在路过的行人，往前迈了一小步。

白萧然停下脚步，愣愣地看着门口的少年。

“月冰？”

故作镇定地看向少女的脸颊：“走吧，不是说要去约会的吗？”

“嗯。”用右手拉起少年的左手，这将是她和慕容月冰最后一次约会，在慕容月冰离开之前。

被牵着手走在后面的慕容月冰露出悲伤的表情。他不应该怀疑白萧然对他的喜欢。每次见到他，白萧然都会顺其自然地牵起他的右手，仿佛这是一种生活上的某种习惯。他会相信白萧然，不会放开他的手，会一直陪在他的身边。

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被白萧然关在一个阴暗的小房间里，是的，阴暗的小房间，白萧然就生活在那样的房间里面，没有阳光，也感受不到一丝温暖。每次白萧然推开她的时候，他都能看到那样一个小房间，即使房间并不存在。对白萧然来说，他的出现就像是来拯救她的天使。可是，他并不是天使，也没有白色的翅膀，更没有头上的“天使之环”。而且，他的内心也有阴暗的一面。他又何尝不想把白萧然关在自己的小房间里，那里没有其他人，只有她和他，只是不像白萧然的小房间那么阴暗和寒冷。

没有多少学生的校园里，只有响亮的蝉鸣和虫鸣回荡着。穿着黑色吊带裙和红色的短外套的路骨音从小道上缓慢走来，脸上很是寂寞。虽然白萧然想要拉着她和慕容月冰一起去玩，但是还是被她拒绝了，因为，她才不要当电灯泡！而且，今天晚上是她和慕容月冰最后的时间，明天，慕容月冰就会离开这个城市，到一个遥远的城市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