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婚(28)

他眼底火光点点,脑袋凑近时,被她的手指压住。她的食指轻点他的唇,做了一个嘘的手势。微风荡过,她揪起的头发有细碎的发丝浮动,润着水汽的桃花眼似醉非醉的看着他。

他就像被施了定身咒,微微怔住。

“木头……”她轻轻的声音,在他耳边荡开。

季慕衍心神一颤,好像有隐隐绰绰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木头木头……”“笨木头!”“烂木头!”“坏木头……”“讨厌的木头……”“我最爱的木头……”女人的声音,或娇嗔,或火爆,或轻柔,一声声重叠。

宋青瑶环上季慕衍的脖颈,两人的身体贴到了一起。熟悉到让他无法再容忍其他身体的触感,他几乎是下意识的抱住了她。他将她抱得极紧,紧的自己都吓了一跳。可他一点也不想松开。

没缘由的,就像遵循本能的需求。

宋青瑶的脑袋压在他宽阔的肩上,月光下,男人的背脊如青铜雕像,光滑有力,她的手指轻轻抚上,缓缓开口道:“分离后的悔恨,不爱后的纠缠,高高在上的自尊心,都是感情世界里最没用的东西。无论你是忘了我,还是意图羞辱我,这些对我来说都不重要,我并不想找到答案。当初那个女人,能为你倾注一腔孤勇,披荆斩棘,头破血流也在所不惜的女人已经死了。”

她的语气渐渐转凉,渐渐转淡,透着漠然的冷寒。他对她的话听得并不明白,却分明感觉到体内血液在寸寸结冰。

“现在的宋青瑶,有新的生活,新的自我,有一个救赎她的家庭,有陪伴在她身边知冷知热的男人。她会不顾一切守护她所拥有的。不容他人觊觎分毫。如果有人试图打破毁坏,那么,她必将全力反击。”

宋青瑶突然推开了季慕衍,顺着水流滑向一旁。

月光下,她目光如冰刃,冷,渗人的冷,“季先生,你不敢跟路家作对,你不会用你们季丰两代人创下的成就去冒险,只为一个你认为是r的女人。你是一个商人,精于玩弄和算计的商人。你不过是吃定我害怕被路家扫地出门,会对你忍气吞声,才敢如此肆无忌惮。”

季慕衍站定原地,眯眼看着她。男人眼底的混乱和*渐渐褪去,以一种真正的审视的目光看她。

宋青瑶由水里利落的起身,水滴顺着玲珑浮凸的曲线纷扬洒落。月光为她的躯干镀上一层柔润的光泽,宛如出水洛神。

她站在池边,俯视他,“季先生,女人你可以玩玩就甩,那儿子呢?当你的儿子对你伤心失望透顶,你准备怎么办?”

她冷冷一笑,转身离去。

季慕衍浸在水中,靠着石壁,看着那个玲珑的身影,渐渐走远。

这一次,他的心里却没有涌起半分*。没有冲动,没有燥热,只有纯粹的心跳声。他的眼里也没有嘲弄,没有鄙夷。

月夜星光,蛙叫虫鸣,夜风轻抚,泉水微烫。仰起头,苍穹里繁星闪烁。远处公共温泉区的嬉闹声,随着风声飘来。

季慕衍闭上眼。只有他的世界如此寂静。

寂静到令人发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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怡景大堂吧。路司译跟几个朋友坐在麻将机上打牌。身旁围着一群看牌的人。有人点好一根烟,给他递上,他摆摆手,“我不抽烟。”

一局结束,又有人适时给他递上一杯冰茶。他回过头,看了眼那些认识的不认识的人,笑道:“我牌技不好,随便玩玩。看我打牌可学不到什么技术。”

“我觉得路公子……”“叫我小路。”“小路,小路……”众人跟着又笑又叫,“小路这牌打得很有门道啊。”“一晚下来就没点过炮。”“小路手气好,每次开局都抓的一手好牌。”……“刚刚那个杠上花才叫妙!”

又一局结束,路司译笑着说:“你们谁上?我不玩了。”

众人纷纷劝道,“再来一盘塞!”“小路手气那么好!”“就是就是!再来!”“血战到底的嘛!”

路司译收敛了笑意,淡淡道:“我不玩了。”场面有了那么一瞬间微妙的寂静,然后没人再劝,七嘴八舌的说道:“不玩了不玩了,去玩点别的!”“去唱歌吧……”“泡温泉去,这里水质好。”“出自2080米地下的天然原生温泉水。”“睡前泡一泡,舒服惨了!”“泡完去喝夜啤吃烧烤也巴适!”

“你们玩,我得回去陪老婆了。”路司译站起身。脱离热情洋溢的包围圈后,吐出一口气,加快脚步。

路司译到西餐厅里要了一份牛排套餐,又要了一块拿破仑,一份杨枝甘露。他拎着打包装好的东西,迫不及待的回到酒店房间。

开门,房内一片幽暗,只有从窗外渗入的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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