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观在远处站了一会儿，到底还是没有走上前去，那是陆袖一个人的舞台，她是那么闪耀，他过去就太突兀了。

想了一会儿，秦观离开了训练场。

这一天，他什么都没有做，他只感觉很疲累，但没有根由。

他先是在楼顶的天台上坐了一会儿，在寒风中晒太阳的感觉很奇妙，他迷茫地看着低下乌压压的人群，突然觉得自己就和这鬼天气一样，分裂成了两个不同的自己。

一个叫嚣着要陆袖，一个叫嚣着要做自己。

矛盾解决不了，秦观就开始一根接一根的抽烟，一包抽完了就在灵纹商城再买一包。

火星在空气中滑落到地上又湮灭，这种矛盾还是没有终结。

下午的时候，秦观躺回了自己的房间，他只是躺着，漫无目的地躺着。

直到整个房间彻底黑了下来，他也没有动弹，他不想出去，他觉得厌烦。

同一时间，陆袖正在食堂吃饭。

按理说，陆袖这种级别的，完全可以到小饭厅去吃饭，然而陆袖并没有去吃独食，而是选择了和普通队员在一起，以方便帮还没来及辅导到的队员解答困惑。

陆袖刚解决了最后一个人的问题，匆忙地往嘴里塞了俩包子，云麓就找来了。

“陆姐，秦队失踪一天了！”云麓脸上焦急异常，似乎有什么急事。

然而陆袖却不慌不忙地问道：“找他什么事儿？”

云麓没想到陆袖这么淡定，脸上的焦急神色也僵住了，但还是说道：“这里有两个决策需要他来做，而且后天还要启程去做任务，所以……”

“那你找我做什么？”陆袖慢悠悠地又喝了一口粥。

这么一说，云麓之前准备的说辞就泡汤了，只得赔笑道：“那个……我还没去秦队的卧室找过，我是想着，您能不能去一趟……”

“说话先拍唬人那一套我比你明白，你是管事儿的，要是真有要紧事儿，你自会用备用钥匙进入秦观的房间。”陆袖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云麓，“明天就是李芙风下放的日子吧？你想把她留下来，但你不敢硬闯秦观的房间，所以你叫我去。”

陆袖看着云麓逐渐苍白的脸色，冷笑道：“到时候你就可以跟在我后面参一本，委婉地说你从没叫我来过，是我自作主张去打扰他，在秦观感到厌烦的时候，你就可以趁机提出掉李芙风回来。即便不成功也没关系，反正你也不会损失什么，动动嘴皮子的事儿罢了。”

云麓只觉得背后全被冷汗浸湿了，不由得微微颤抖起来。他的意图明明很隐蔽，怎么会……？

“不过你这点儿伎俩太嫩了。”陆袖淡淡地说道，“你知道我的可用智力是9点吗？你呢？而且你太不了解秦观了，云麓，也太不了解我。”

“我希望这是你最后一次跟我用这种不入流的手段，不然我有的是办法让你永远地消失在灵纹空间里。”陆袖从云麓身边走过，头也没回地摆了摆手，“行了，你回吧。秦观那里我会去看看的，但不是因为你。”

秦观的反应确实有些反常，她明明看到秦观早上来了，但是那家伙却没有靠过来，而且表情看上去有些不对劲。

她是要去看看，但那也只是因为她想见他一面罢了，与云麓没有半点儿关系。

秦观卧室外的机械防备设施更多，按照往常的性子，陆袖可能会都给砸了。不过这回，陆袖只是走到他卧室附近的走廊，给秦观发了一条信息让他开门。

等陆袖走到秦观卧室门口的时候，门已经开了。

她推开门走进去，屋里没人，灯也没开。

走到很里面，她才发现秦观坐在阳台的栏杆上。

她摸了一把对方的后心，不知道秦观到底坐了多久，他的身体已经凉透了。她放开手，想从随身仓库给他拿个披风，但是秦观却从栏杆上跳下来，一把将她拽到了怀里。

过了好一会儿，陆袖才听见秦观问：“爱，到底是什么？”

陆袖沉默了半晌，才答道：“有人说，爱是奉献，是为了所爱的人不顾一切。”

“错的。”秦观的声音很认真，“他是错的。”

陆袖又说：“但也有人说，爱是自私，是占有，必要的时候，一拍两散、玉石俱焚。”

秦观又沉默了一会儿，问道：“这是对的吗？”

“可能不是。”陆袖环着他的腰，平静地回答着，“我不知道，秦观，我不知道。”

过了一会儿，陆袖觉得秦观抱的越来越紧，紧得她无法呼吸，她拍了拍秦观的手臂，他才慢慢松开。

他又问道：“如果抱得紧，就会痛吗？”

“会的。”陆袖答道。

“但松开就会快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