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警报来自监狱外，而不是监狱内。”布鲁斯快速的操作资料，迅速分析情势：“不如说是有人尝试进去，或许是帮助同伴越狱。”

“无论哪一种，去了就知道了。”迪克说，戴上了黑色的面罩。布鲁斯似乎想要阻止，但迟疑了几秒后终究什么也没说。

他们一起跳上了蝙蝠车，往夜色中疾驰而去。

◎◎◎

“我们需要支援，有个带着红面罩的怪物闯进…啊！”警卫一声惨叫，被从后方袭来的电击电晕在地。

“红头罩，谢谢。”入侵者吹了吹□□发热的尖端，一脚踩坏那部通讯器。多亏他对阿卡姆的透彻了解，他才能以最快速度潜入监牢最深处。

站在防御最严密的牢房前，伸出手想握住那满是铁锈污渍的门把，他却迟疑了一下。怕什么呢！他自嘲的想。就是一个普通的暗杀任务，这家伙罪有应得，无论公怨私仇他都应该爽快的将子弹送进那早已病态的脑袋里。

他并不是没有想过要逃离刺客联盟，刚到中东那段时间他不断留意基地布局、人员流动，想要趁机回到哥谭。但慢慢的他看见被联盟暗杀的人员名单、那些大多是罪大恶极的罪犯，他开始怀疑这才是正确的道路。

虽然联盟也有为了自己私利暗杀一些权利人士的纪录，虽然联盟某些想法的确太过极端，但有些部分他却认同他们的做法…有些人不值得活在这世上。

犯罪不能根除，但有些人的死亡却有利于秩序的稳定。或许他一直都属于刺客联盟这样的道路，而不是蝙蝠侠那种远大却远永不会实现的理想。

下定决心一般，他伸手打开门。门的另外边，一股霉臭和某种铁锈的味道就像干涸的血一样，能挖掘出人类最阴暗的一面。

“唉呀，多么令人惊喜啊。”可憎的声音一如夜晚不停萦绕的梦魇…不，或许还要更令人厌恶。小丑泰然自若的躺坐在微微发霉的牢床上，看到来者时愉快的起了身：“好令人怀念的装扮，你知道人有时候就会忍不住念旧。我看你多加了不少自己的设计，但我喜欢。要我在上面签个名吗？”

他并没有办法离开牢房。身为看管最严的囚犯，他脚上还绑着厚重的铁链，连接到牢房最内侧那面墙上。杰森不打算听他废话…也不想听他废话。他掏出其中一把手丨枪，双手握着、枪口对着小丑的头。

“哇喔，这倒是出乎我意料之外啊。”小丑并不害怕，反而大大的扬起嘴角：“我看你的打扮还以为是粉丝，难道说你是那种特别狂热、狂热到想要取代我的？告诉你，J叔叔我有好多压箱宝，不如我先把我一身绝技传给你？不用多久的，就几分钟的事情，接下来你就能开枪啦。”

他并不是怕死，杰森能从他眼中读出来。小丑是真心的说这些话──纵然用“真心”这个词时在让人作呕，但他确实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另一个疯狂的罪犯现世，反而毫不在乎自己的命。

第一次，杰森发现自己的手在颤抖。小丑的笑声和那个夜晚一模一样…和他每个不眠的黑暗纠缠他的声音一模一样。但他不是害怕，而是愤怒。开枪吧，一个声音在他脑中这么说，这个人不配活着，如果有人必须做这件事，你再适合不过。

“杰森！”他的手一颤，子弹擦过小丑的脸颊留下一道血迹。他回头并没有看见预想中的身影，花了两秒他才发现那声叫唤是他的幻觉。

“喔？哈哈哈哈哈！”小丑先是错愕了一下，然后捧腹大笑了起来：“小学徒，这样的枪法可不行啊哈哈！”

杰森没有理会他，面罩下他闭上眼睛想甩掉布鲁斯的幻觉。但随着阖上眼那声音反而更清晰──那不是幻觉，是记忆。

“杰森，你要知道我们与罪犯的差别。”布鲁斯说：“我没办法说义警究竟是对、是错，就连我自己也时常质疑我踏上的道路。但有些界线是不能跨过去的，因为那是系住我们最后一根绳索。一但跨过去，我们将彻底沦为罪犯。”

“但这些人仍旧会持续污染哥谭！”记忆中的自己这么说：“如果能彻底根除这些罪恶，就算手段猛烈一点又何妨？”

“那么在一般人眼中，你跟罪犯有什么不同？”布鲁斯没有愤怒，只有深深的疲惫、尝试让他理解：“你的方法或许能快速的控制混乱，但哥谭永远只会活在恐惧之中，从罪犯的阴影转移到另一片阴影下──你所造成的阴影。你怎么知道自己永远不会堕落？你怎么让人们对明天有所希望？你能理解吗，杰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