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吕桂芳的事儿有进展了么？”遇杉回到自己家后接听了电话。

“遇副队，我昨天一宿没睡，已经查的差不多了。吕桂芳的丈夫五年前已经再婚，并和新任妻子育有一女。吕桂芳的大儿子名叫雷威，今年十八岁，是育英中学的高三学生。我一早已经去过雷家，他们一口咬定当年吕桂芳是被花盆砸死的，死因跟开发商一分钱关系没有。雷威我倒是还没见到，吕桂芳丈夫说雷威和继母合不来，一年前就开始在学校附近租房单住。我设法要到了雷威的租房地址，离你家不远，要不一会儿你上门去问问那孩子？这样我和小张可以腾出时间继续盯梢朱光顺和朱坤。”

“好，把雷威的照片和地址发到我手机上。我马上就出门。”

遇杉挂断电话，没一会儿，便收到了小李发来的雷威的租房地址和照片。遇杉看了眼照片，诧异地皱起了眉头。

原来雷威正是前段时间在蓝宙酒吧见过的那位戴棒球帽、管白卉叫阿姨的的痞气高中生。

“这小霸王竟然就是楚昀口中斯文老实的好孩子？”遇杉摇着头低声嘀咕，“冤家路窄，雷威虽然年纪不大，但绝对不是啥省油的灯，没准比大人们还对付，伤脑筋。”

雷威的出租屋就在离遇杉家步行十分钟的一所老式居民区内，那一片均是六层楼左右的红砖房，虽然房子旧但因为是学区又交通便利所以租金并不便宜。

一楼单元门的铁门大开着，遇杉直接爬上了雷威居住的顶楼六楼。

几声响亮的敲门声过后，穿着睡衣的雷威睡眼惺忪地打开了房门。他揉着眼睛打量着手持警察证的遇杉，突然他惊愕地张大嘴，支支吾吾地问：“怎么是你？那天之后我再也没去过酒吧，我犯啥事了？”

“雷威，你好。我是刑侦大队的警察遇杉，看来你对我还有点印象，呵呵。”遇杉冲雷威眨了眨眼，说道，“你没犯什么事，别紧张。能让我进门坐下再细说吗？”

雷威自然不敢不配合，指了指客厅里的简易沙发，默许遇杉进门。接着他忐忑地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可乐，递给遇杉。

遇杉道谢后打开可乐，喝了一口，开门见山道：“我这次来是想问问六年前蓝孔雀度假村的拆迁事件。你妈妈吕桂芳当时怀有七个月的身孕，却不幸在自家意外身亡。请问吕桂芳出事时，你在现场吗？”

雷威被遇杉的问题惊得不寒而栗。他深吸一口气，牙齿咬住嘴唇，眼底露出阴鸷。他的手掌张张握握，明显既紧张又恐惧。

“为什么现在问起这个？都过去那么多年了。”雷威用颤抖的声音问道。

遇杉解释道：“你妈妈的死因可能会给另一起案子提供重要线索。请如实回答。”

雷威突然双手抱住脑袋，抓狂了起来。

“雷威，说出真相吧，那样不但能帮你妈妈讨回公道，还能帮助其他的受害者。”

雷威突然冷笑道：“讨回公道？吃进肚子里的东西难道还能吐出来么？”

“吕桂芳真的是死于花盆掉落的意外么？”遇杉追问道。

“你们去问我爸！他比谁都清楚！”雷威吼道。

遇杉双手按住雷威的肩膀，让他镇定。

“雷威，你爸还可以有别的妻子，可是你只有吕桂芳这一个妈妈。”遇杉一字一顿地说道，“实不相瞒，我六岁时，我妈在家自杀了，之后我爸又跟别人结婚，长期对我不闻不问。我和你也算同病相连，我深有体会没有妈妈呵护的委屈和绝望。”

听了遇杉这番话，雷威的情绪有所缓和，低下了头。

“勇敢点，说出真相，才不会让自己余生后悔。”遇杉趁热打铁，怂恿道。

雷威的头垂得更低，咬紧嘴唇一言不发，隔了好久才哽咽道：“那个人渣叫姜立辉！我曾暗中跟踪过他，也想过一榔头敲死他为我妈报仇。但我终究还是贪生怕死，选择了苟活。”

“与其和凶手玉石俱焚，为什么不告诉警察？”

雷威哭道：“姜立辉是个精神病，就算报警抓起来，过几年也是要从精神病院放出来的。我爸说，如果我把我妈的死因说出去，开发商不仅会收回之前给我家的钱，还会派人上门报复。我担心爷爷奶奶的安全，所以不敢报警。但是今年年初，我爷爷奶奶相继去世了。如果开发商真的要报复，那就让他们上我家去杀了我爸和后妈那对狗男女吧！”

“姜立辉是怎么害死吕桂芳的？”

“当年我爸妈跟开发商一直因为拆迁款的事争吵不休。我妈做过 B 超，知道肚子怀的又是男胎，所以更加想多要些钱，将来好为我和没出生的弟弟买房娶媳妇。开发产也不是吃素的，派了一伙流氓来我家对付我爸妈。姜立辉和我爸打过好几架，两人都受过伤。最后一次打架，姜立辉把我爸的眼睛打得鲜血直流，我妈急了，拿着一把榔头冲上去对着他脑袋就是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