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帐(221)

这其,唯有两样物件叫她微微一怔。

她曾想方设法从陆九霄那得来的平安扣,和那只装着避子药的瓷白药瓶……

沈时葶握着这两样东西,思绪一下飘得很远——

那个红粉醉人的长廊下,男人一身暗红单衣,笑着问她要不要跟他。

又在她试图逃出花想楼时,一句话将她打入无尽黑暗,却紧接着给她抛了个橄榄枝,然又在她试图争取更多时,一句“别想讨价还价”让她乖乖就范。

那日在马车上,他捏着她的下颔提醒她说“就是出了甜水巷,你也是花想楼的人,难道不知道吗?”几近碾碎她唯剩的一点尊严,却又在马车坍塌时率先将她护在身下……

此后种种,皆叫人无法揣度。

眼下回想起来,几分好几分坏,真真是算不清。

怔神之际,屋外一阵骚动。

秦义搀着陆九霄叩门,陆九霄已然没了意识,站都站不稳,秦义还同身后一众酒鬼道:“各位公子行行好,瞧世子醉成这样,哪还能再喝啊?”

陆九霄配合地囫囵了几句醉话。

几人见状,只好作罢。

沈时葶匆匆放下的物件,才拉开门,陆九霄便抱住了她,整个重量都倚在她身上。

姑娘踉跄一步,险些跌倒,急急扶住他道:“怎的喝这么多。”

阖上门后,她试图搂着醉不成样的男人去到榻前,然却被陆九霄死死抱住,男人埋首在她脖颈间,低低地笑起来。

第106章 正文完

那声声低笑钻进耳朵,沈时葶耳尖发麻,半响道:“你没醉啊?”

陆九霄“嗯”了声,就着这个姿势扣紧她的腰肢,直将人抱了起来,走至桌前。

沈时葶双脚蓦地悬空,忙搂住他的脖颈。

陆九霄将人放下,他虽没醉,但也确实被灌了不少酒,是以正欲提壶倒杯茶,却忽的瞥见桌前那只眼熟的小匣子。

以及被匆匆搁置下的平安扣与避子药。

几乎是立即,男人上动作一顿,他缓缓放下茶壶。

陆九霄面无神色地拿起那只瓷白色药瓶,心上也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他素来没管过她怎么避子的,只偶尔夜里欢爱之后,见她惺忪着双眼摸去过桌前用过药,她这么听话聪明,不必他提点,这些事她都能做好。

现下想来,他对她当真是很混账。

男人喉结微动,揭开灯盏罩,将药瓶里的药丸倾洒而进,烛芯“兹兹”地摇晃了两下,随即燃烧殆尽。

他随将药瓶丢出窗外。

沈时葶默了默,将他没倒完的茶水倒至杯沿的分之二,递给他道:“先润润嗓子,我去让弄巧端碗解酒汤来。”

陆九霄扣住她的腰,垂眸看她精致的妆容,伸抚了下姑娘散下的乌发,抿了抿唇道:“我若早知有今日……”

他顿住,没说下去。

闻言,沈时葶眼睫轻颤,目光盈盈地抬头看他,等他说后半句。

陆九霄轻笑了声,习惯使然地去捏她白嫩的后颈,讨好似的揉了两下,他将人揽进怀里,用唇摩挲她的耳垂,低声道:“可没有如果了,但从今往后,你在陆家,我护着你。”

沈时葶带着微弱哭腔应了声“嗯”。

男人的唇从耳侧往下,在她颈间流连,她忙拽住他两侧的婚服,“别在这……”

陆九霄将人提起,抱到榻前。

这一身嫁衣,漂亮归漂亮,但繁琐也是真繁琐,层层叠叠,光是一个束腰的衣带便从这头绕到那头,叫人解得很是不耐。

室内静谧,二人相对而站,陆九霄低头认真地解她的衣带。

沈时葶看他微微垂下的眼睫,稍显风情的眉尾,她藏在宽袖的十指蜷起,轻声道:“夫君。”

夫君——

“嗙”地一声,窗外吹来一阵夹杂着草木香味的风,将微敞的花窗吹开,那一下撞击,直让陆九霄心头一跳。

陆九霄一颤,好容易要解开的衣带蓦地被打了个死结,男人神色微滞,佯装无事发生地“嗯”了声。

“你,你一会儿能不能轻点。”

闻言,陆九霄喉结微滚,口干舌燥地皱了皱眉头,那扯着衣带的动作都不由暴躁了些许,最后他不耐烦地看了沈时葶一眼,转而走去架子旁,回来时,上多了把剪子。

沈时葶:“誒,你别用——”

“咔嚓”一声,那条绣着金色纹路的大红衣带瞬间断成两截。

见状,她幽怨地凝了他一眼。好好的婚服,穿了还没一日……

很快,便只剩一身大红单衣挂在身上。

喜被上,沈时葶直地躺着,感受到男人灼热的指腹在锁骨处重重摩挲了两下,至薄红,才往下。

衣襟上的丝带蓦地松开,莓果在他轻含慢吐缓缓战栗。

小姑娘太白了,在这张红得耀眼的榻上,她那如凝脂的肌肤白到简直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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