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一直端着，他肯定也看出来，并且尊重我，我觉得女人不能那么轻易地跟男人发生关系，尤其是像我这种家庭的，更要谨慎。”

“他其实帮了我很多，我姐姐一直都有精神上的问题，因为她亲眼目睹了我父母的分裂，所以她性情就时好时坏，我就成了那个受害者，姐姐她一闹，我在家里连个能去的地方都没有，但是那些年，闻泽厉确实帮了我很多，他让我在家族里站稳了。”

沈璇嗓音很淡：“是么。”

蓝沁立即点头，“是。”

沈璇：“这样看来，他很爱你？”

这话蓝沁不敢立即应，她只是抿着唇，但是神情看似是这个意思。后她补了一句，“或许是曾经吧。”

“曾经很爱？”

蓝沁闭嘴，她看着沈璇，看不出沈璇心里所想。

可是沈璇语调的低冷，她是听出来的。她张了张嘴正想说，跟前的桌子突然被人一把踹倒，咖啡跟杯子溅了满地都是。

蓝沁尖叫起来，急忙躲开，一抬头，心神俱裂。

男人指尖夹着烟，穿着黑色衬衫跟长裤，领口敞着，脸色冷硬如霜，他嚼着一丝冷笑：“很爱你？”

蓝沁心口起伏，紧紧地咬着唇。

她吓到了。

闻泽厉捞过一旁的椅子，坐下，长腿交叠，指着她，“坐下。”

蓝沁下意识地看一眼沈璇。

沈璇淡淡地坐着，对面前这一切没任何情绪，她低头扫一眼鞋跟，也染了点儿咖啡。闻泽厉低头扫一眼，下一秒，男人屈膝下去，抽了一张纸巾给沈璇擦，沈璇却轻轻地挪开，闻泽厉手一顿。

下一秒握住她的脚挪回来，强硬地擦了。

闻泽厉没敢看沈璇，扔了纸巾后坐直身子，他点着蓝沁，“坐下。”

蓝沁哆哆嗦嗦地拉过椅子。

坐下。

眼前的男人，让她觉得陌生，可怕。

闻泽厉指尖按着沈璇的手腕，怕她走了。随后，看着蓝沁，他身子往前倾，一只手虚虚地搭在膝盖上。

骨节分明的手指垂落。

他眯着眼，说：“一直以来我认为谈过的感情，再不堪也不应该拿出来说，就如之前，沈璇问我要故事，我没一次性说完，就是这个原因。”

蓝沁身子一颤。

她总觉得接下来的话她不想听。

而曾几时，整个餐厅没了别人，只剩下他们三个人，一地的狼藉负责人也不敢叫人来收。

那两份牛排也没敢送上来。

气氛僵着至死。

闻泽厉道：“是，我追了你半年，这半年来我是想起来就追，没想起来就算了。”

说这个话，闻泽厉握着沈璇的手微微颤抖，但又用力，怕她挣脱了。他接着说：“最后我其实是懒得再问你了，你是不是反过来总在我面前晃，再一次，我随意一问，你就直接答应了。”

蓝沁呼吸都跟不上来了。

所有人都知道闻泽厉追了她半年，但没有人知道最后一步是她自己走近的。

闻泽厉紧紧捏着沈璇的手腕，又道：“我承认对你有点好感，但是距离很爱你十万八千里，否则你姐姐现在就不会还呆在蓝家了，我本想着看看你能如何在蓝家挣脱，就跟养个助理一样，看他怎么在我手下冲出头。”

“可惜你没能耐，每次只会拿我出头，自己永远不站起来，我对你那点好感也渐渐地就消散了，你觉得那点好感能值多少钱？后来的几年，我几乎是看废物的眼神看着你，你自己还不明白吗？”

“我闻泽厉恨沈璇那么强势，但同时我也是欣赏她的手段，以至于我爱上她只需要一个眼神。”

蓝沁脸色发白。

一切都解释得通了，为什么后来那几年，他对她是时冷时热，甚至经常因工作的事情放她鸽子。

她为什么看不透这个男人，就是因为他从来没有敞开过自己的内心。

他对她的好感。恐怕更多是建立在他等着看她怎么从蓝家脱出来吧。

她一口气喘不上来，低着嗓音问：“如果我当初站起来了呢？如果我站起来了，你会爱我吗？”

闻泽厉：“不会。”

蓝沁脸色更白了，她想起来了，她当初选择出国的理由就是要脱离蓝家，那个时候她曾经问过他。

会不会娶她。

他说：“不会。”

一样的回答，可是却被她自己给蒙蔽掉了，只因为他娶的人是沈璇，沈璇那样的女人他怎么会爱上。

她一直这么认为。

可是，想不到的事情真的太多了。

蓝沁下意识地看向沈璇。

沈璇就如看戏一样，什么神情都没有，她苦笑了下，“沈璇，这下子你满意了吧？”

闻泽厉也看向沈璇，他呼吸几乎一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