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落(127)

舒梨也坐好,想着五年前刚认识边寂时候的事。

其实五年也很快。

所以,她妈妈的二十年,肯定也会一眨眼就过。

“边寂,晚上你陪陪我吧。”

刚刚还说不让边寂送,现在却突然改了主意。

边寂有一点儿意外,可看到舒梨略显落寞和难过的脸,他的心也跟着颤了一颤。

“嗯。”他应。

两人又在车里坐了好一会,安静地陪伴着彼此。

许久之后,他们下车。

在走向小区大门的时候,边寂中途折去前边的便利店。

舒梨问:“你去哪?”

“买东西。”

“买什么东西?”

“以备不时之需的东西。”

话说的隐晦,可舒梨一下就懂了,无奈看边寂远去的背影。

她只是想让他陪陪自己,又不是要做那种事……

男人果然是用第三条腿思考的。

边寂今晚依然没带换洗衣服,但在便利店里,简单买了几件。

回到住处,他和舒梨分别洗过澡,最后一起躺在床上。

什么都没做,只是依偎在一起,说一些过去的事,说一些以后的计划。

曾经身体再亲密,都没有此刻这般心灵的亲密。

舒梨在边寂怀里缓缓入睡,边寂轻轻吻她额头,道了声“晚安”。

他没有太远大的梦想,他只希望,未来的每一天,都能像今晚这样,同怀里的她说一声晚安。

……

一个月后。

新的一年刚刚拉开帷幕,好似所有的事情都能有个新开始。

舒连漪的案子也有了个结果。

开庭那天,舒梨去了法院,可是在法院门口却犹豫了。

她实在没勇气去听别人细数舒连漪的一桩桩罪状,也无法亲耳听到法官对她母亲的宣判。

不管舒连漪这个人到底犯了多大的罪,她给舒梨的,是最富裕奢华的生活。

从小到大,舒梨什么都不缺,除了母爱。

但即使没有母爱,舒连漪仍然是舒梨的母亲,她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同样也是她心底最脆弱的那部分。

舒梨没勇气进去,一个人在法院外面等。

一个小时,还是两个小时,她不清楚。

总之,没有很漫长。

巍峨严肃的江市法院门口,很快多了来往的人,都是舒梨不认识的。

他们或许是舒氏集团的董事,或许是员工;他们或许是来作证的,或许是来听判的……

这些都跟舒梨没什么关系。

舒梨等的人是边寂。

今天是边寂陪她一起来,替她进去。

在外面待了太久,吹了太久的风,舒梨的手很是冰冷。

边寂轻握住,垂着眼,努力过渡一点自身的温度给她。

“律师说的没错,是二十年。”

一滴泪从舒梨眼睑处滑落,她努力微笑,可是却发觉自己怎么都笑不起来了。

“但是表现好,或许会有减刑。而且,现在案子判了,你以后可以正常探视。刚刚我跟律师提过,他说他会尽快安排。”

边寂努力把好的一面说给舒梨听,但自己也不确定舒梨能否听得进去。

他心疼地抬手,手指轻轻擦去舒梨的眼泪,哄着她:“别哭,都会好的。”

“她看起来好吗?”舒梨颤抖着嗓子,问。

边寂停滞一下,才回答:“比上回你见到她,瘦了一些。”

舒梨忍着眼泪,平复着心头情绪。

她想,她不能哭。

她得好好的,然后以最好的面貌去探视舒连漪。

这样,舒连漪才不会担心她。

边寂的掌心轻拢着舒梨的脸,擦着她眼泪。

法院门口依然有人出来,一个年轻男人推着坐着轮椅的中年男人缓缓出现。

舒梨无意间看到,目光顿了几秒。

边寂觉察到,顺着舒梨的视线看过去,眼底多了几分沉郁和不安。

“我送你回去。”他状似不经意地遮挡住江竟廷,要带舒梨离开。

舒梨点头,可是眉头却轻蹙着,还是往江竟廷那边看了一眼。

“怎么了?”边寂神色自若地问。

“那个男人……我这段时间经常能看到。”

舒梨经常能碰到江竟廷。

在公交站,或者地铁口,或者艺术中心的附近。

他们没说过一句话,但她总能发觉他在看自己。

“他也去庭审了吗?”

边寂犹豫半会,点头,“嗯。”

舒梨明亮的双眸充满疑惑,她问边寂:“你知道他是谁吗?他跟我妈认识?”

边寂一时不知该怎么答。

恰好这时,江竟廷注意到舒梨这边,他的轮椅停下,与舒梨和边寂遥遥相望着。

最后,他对身后的助理说了什么,助理缓缓朝他们走来。

助理停在舒梨和边寂对面,恭敬地打招呼:“边先生,舒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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