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落(58)

他没敢多用力,就成了只是舒梨在吻他。

而后,舒梨停下,头微微往后,抬眼望着边寂,说了声:“谢谢。”

她记得他们的交易,今晚她不想做,所以这亲吻是补偿。

之后她离开,回了房间。

边寂敛低眉眼,对着被关上的房门静静看了半晌,眸色比外面的夜还要深。

·

没有开灯的房间,一片寂黑。

只有一抹虚薄月光在床边隐隐发着光。

舒梨想试着入睡,但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就是周洛南那一句如刀子般锥心的话。

这个世界,所有人都可以给她一刀,连她多年的朋友,也会这样给她狠狠的一刀。

脆弱和伤心无处可躲。

那句“和做·鸡有什么区别”一直萦绕在耳边,一声接一声地回响,快要穿破她的耳膜。

舒梨睡不着,甚至都无法平静情绪。

她伸手拉开床头抽屉,里旁有一个白色药瓶。

舒梨想拿起来打开,但是理智还是拉回了她。她晚上喝了酒,不能吃药,两者一起会有副作用。

还没见到舒连漪,太多事情还没有得到答案,她得活着,好好活着。

可是不吃药,她的耳边就会一直嗡嗡响,神经持续衰弱,会不由自主地陷入平复不了的情绪中。

舒梨的抑郁症状就是这样,偶尔陷进抑郁痛苦的情绪就会出不来,脑子里会不断回放让她感觉痛苦的事。直到她筋疲力尽。

只是偶尔受到刺·激会这样,所以她不算严重,没有轻生倾向。

医生一直建议她长期持续性地服药,但她没有。

可能潜意识里,她也不愿把自己当成个病人。

今晚周洛南真的把她刺·激到,她甚至都看不起自己,觉得自己下·贱。

思绪在不断拉扯,舒梨觉得自己好累。

真的好累,像身心都被掏空了一样。

就这样,她一夜没睡。

清晨的时候,舒梨听见门外有声响,像是脚步声,在门口停顿后,一张小纸条从门缝里塞进来。

舒梨目光呆滞地看着,没有动。

不知过了多久,房子里安静无声。

窗外的阳光愈发灿烂。

又是新的一天。

舒梨巴掌大的瘦白小脸毫无血色,眼睑下方一片青黑,模样很是憔悴。

她缓缓从床上坐起来,转头望一眼窗外的秋光,再缓缓回头,下床,走到门边拿起被塞进来的小纸条。

【冰箱里有三明治和牛奶。】

【下午四点有家政阿姨上门打扫卫生。】

【有事打我电话。】

是边寂写的。

舒梨忽然笑了一声,很难得的,发自内心的一声笑。

她想起那一年,边寂给她留下欠条,还在背后写了一句【抽烟有害健康】,真是单纯又可爱。

不过时隔这么多年,他自己不还是学会了抽烟。

舒梨收起纸条,迈着虚浮的步子走出房间,房子里空落落的,边寂应该已经去工作了。

但是冰箱里多了很多吃的,有面包三明治,牛奶酸奶果汁,还有一些零食。

昨晚上冰箱还是空的。

舒梨不由得怀疑边寂是不是大半夜不睡觉去了趟超市。

她从冰箱里拿出一个三明治,放到微波炉里加热,然后接了一杯温水,端着回房间。

昨晚没吃的药,现在被打开。

舒梨吃完药,再重新出来,把三明治吃了。

药里有安定成分,她今天应该可以睡很长的一觉。临睡前去一趟卫生间,看到了内·裤上暗红的血迹。

——例假来了。

·

周一早上有例会,边寂在会议室和部门职员分析上一周的股市变化报表。

放在办公室的手机一直在响。

梁夏在处理别的文件,经过时候听见,便走进去拿起手机,看到是一个没有备注的号码打过来的。

他远远看一眼会议室,明亮灯光和玻璃折射,只能看到男人的半张侧脸。

神色严谨认真,在和职员做着分析。

梁夏跟了边寂很久,还是第一次见边寂的手机持续响这么久。

他开始以为是什么陌生电话骚扰电话之类的,但一直持续不断地响,他就擅作主张,帮忙接起来。

“喂,您好——”

梁夏刚说半句,就被电话那头的女声截了话:“哎,家里有没有卫生巾,我来例假了。”

……

梁夏一直犹豫要不要进会议室叫边寂,脑子里想象出来的是一个弱小无助的小姑娘坐在马桶上等着卫生巾——

他最后还是决定先去跟边寂说一声。

工作中的边寂心无旁骛,这个例会很冗长,要分析的点很多,他一个一个提出来,根本没注意到进来的梁夏。

梁夏在他边上停了停,小声打断他:“边总,有个电话找您,有急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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