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瑶一路轻声哼着歌来到泊港公馆，坐电梯一直到32楼。

打开门。

里面静悄悄的。

“叔叔？”清瑶捧着花走进去。

没人回应。

屋子里空空荡荡的，叔叔并不在泊港公馆。

清瑶找了个瓶子把花插好，端端正正地放在客厅的玻璃茶几上。

窗外阳光和煦，从落地窗洒进一片温暖的金色。

清瑶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出门。

电梯无声地下降，在23层的时候“叮”地打开了，迎面走进来一个人。

“钟小姐——”

清瑶盯着他的脸愣了好几秒。

想起来了。

之前她住在泊港公馆的时候，因为走错楼层去了23楼，正巧拉住了半个身子都翻出露台的老人。

李家人因此还感谢了她好久。

她救下的老人也正是他的奶奶。

清瑶笑着说：“是你啊。”

“真巧，我刚看望完奶奶出门，没想到就在电梯里碰到你了。”李旭宵走进来，电梯门缓缓合上。

清瑶问：“奶奶身体好些了吗？”

“好多了，前段时间她还跟我们说起过你，说还没来得及谢谢你。”李旭宵忽然想到什么，“对了，之前就说请你吃饭感谢你的，结果拖到现在还没请你。”

她摆摆手：“不用不用……”

李旭宵笑着，说得诚恳：“给个机会让我表示下感谢，不然真的过意不去了。”

清瑶和赵眠眠逛了一个上午，现在还真有点饿了。

她想了想，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

金融中心附近的法式餐厅里，艺术吊灯投下暖黄光晕，舒缓的音乐在餐厅内流淌。

顾谨深和杨晗优面对面坐着。

杨晗优一边翻看着菜单一边说：“那就一份经典鹅肝和法式肉眼牛排……对了，听说这里的焗蜗牛挺不错的，谨深哥哥你要来一份吗？”

“不用了。”

“……嗯…那你看看有没有想吃的。”

金边眼镜后的那双眼睛冷淡而疏离，仿佛自始至终没有投入过这场午餐。

“爸说你有工作上的事情要找我谈。”

杨晗优稍顿。

合上菜单递给侍应：“先这样吧。”

她重新看向顾谨深：“谨深哥哥，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怎么比小时候还要无趣了呢，难道除了工作我们就没有别的可以聊了吗？”

顾谨深抬手看了眼腕表。

“我不觉得我们有除了工作之外的事情可以谈的。”

杨晗优耸耸肩：“真无趣。”

“好吧，那就谈工作。”她说，“不知道你有没有关注过各大门户网站和自媒体，目前我们两个人的话题度和讨论度都很高，我最近在准备‘记忆’系列珠宝的宣传片，我想这也许是一个很好的卖点。”

顾谨深缓缓掀起眼眸。

“我觉得们之间的回忆很贴合‘记忆’系列珠宝的设计概念，所以想邀请你在宣传片内稍微露一个镜头，增加一点话题度。”

“抱歉。”

“我不接受你的提议。”

杨晗优没有想到顾谨深会拒绝地这么直截了当。

连稍稍的婉转也没有，顿时让她有些下不来台。

在她怔愣之际，顾谨深又问：“还有别的事吗。”

杨晗优回神：“没……”

“失陪。”

顾谨深起身，从座位离开。

他停住脚步。

“还有。”

“如果以后要谈工作，不必选在这种地方，你可以联系我的助理方韦，他会安排好会议室。”

杨晗优愣在座位上，像是被从头到脚泼了一盆冷水。

她拎起包包，快步跟上他的脚步，“谨深哥哥，你不吃午餐了吗？”

“我没有陪别人吃午餐的习惯。”

顾谨深头也没回。

他的步子迈得很大，杨晗优几乎快跟不上他的脚步。

“谨深哥哥，你等一下——”

杨晗优还在亦步亦趋跟着，前面的男人忽然顿步。

“怎么了？”

话音刚落，她就看到法式餐厅门口走进来一个长发及腰的女孩儿。

身边还跟着一个男人。

笑容灿烂，两人正说着什么。

杨晗优微愣，笑了笑：“瑶瑶交男朋友了吗？”

说话间，顾谨深已经向两人走进，眉心几不可察地皱起。

“瑶瑶。”

“叔叔——”

清瑶见到顾谨深，霎时笑容更灿烂了，惊喜道，“你怎么也在这儿？”

杨晗优踩着高跟过来：“瑶瑶也来了。”

在看到杨晗优之后，清瑶脸上的笑容一点一点地冻住。

叔叔……和优优姐在一起？

“约会”这两个字倏而从脑海里蹦了出来。

顾谨深的视线淡淡从李旭宵身上扫过，然后落在她的脸上。

“还没吃饭？”

清瑶点头，“叔叔呢？要陪我一起吃午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