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已迟迟归(86)
“……”她偏头看他,很是不解,“如果只是对我有兴趣,大可不必这样。”
他笑了笑,挑明她话里隐含的意思,“你以为我只是想睡你?”
她挑了挑眉,“我很无趣,也不受欢迎,自认没有什么地方能让迟总挂心。”
“妄自菲薄不像你。”
“咚咚”两声,两人看向休息室的门,迟澈之说:“进来。”
吕蓉推开门,主管站在她身后,面带歉意。她扫了眼屋内的景象,“迟总,你们……”
迟澈之说:“晏老师喝多了,我带她过来休息。”
晏归荑起身说:“休息好了。”
吕蓉点头,“好的,你消失了这么久,我担心……过来看看。”
几人一道回到包厢,有人调侃说:“晏老师,怎么去了那么久。”
晏归荑笑着摇头,“不好意思,不胜酒量。”
饭也吃得差不多了,众人正把酒言欢,聊到兴致上,没人注意到她和迟澈之间的暗流涌动,只有吕蓉心下猜疑,但也没有多言,入座后加入了旁人的谈话。
天色渐晚,人们三三两两离席,意犹未尽的人相约去第二摊。晏归荑把他们都送上车,只剩下吕蓉和迟澈之还站在路边说话。
晏归荑朝他们走来,吕蓉识趣地说:“迟总、小晏,我先走了,回见。”
目送她上了车,迟澈之说:“你怎么走?”
“回家。”
他扬了扬下巴,“上车。”
她想了想说:“就不劳烦您了。”
他笑了一声,“你添的麻烦还少?上车。”
刘师傅休假,开车的人换成了公司的司机,他拉开车门护着老板和同行的女士上了后座,快步跑回驾驶座。
车窗外霓虹流动,晏归荑端坐在门边,忽而听见旁人说:“他去哪儿了?”
她转头,见他拧着眉,一脸不悦。
“好,我知道了。”收线后,迟澈之又拨了两个电话,都没打通。
她问:“怎么了?”
“阿姨说迟译还没回家。”
“今天周五。”
迟澈之抬腕敲了敲表盘,“这么晚了。”
“你家还有门禁?”
他没接话,拨通了阿琪的电话,“迟译在你那儿?”
“没有啊。”阿琪的声音迷迷糊糊的,显然被这通电话吵醒了。
“少爷跟你在一起?”
“乌炀?没有,我昨天才陪他通宵打了游戏,下午又被姐妹拉着打麻将,才睡没多久。”阿琪稍微清醒了些,“迟译不见了?”
“他们电话打不通。”
“你别着急,八成是在一起的。噢!等等,才看到他给我发了消息,问我去不去唱歌。”
“地址?”
*
玻璃面矮桌上堆满了果盘小吃,边上立着一台水烟,一条金属管子被一只涂了红指甲的手捏起,女人吞云吐雾,微微眯起眼睛打量角落的男孩。
迟译喝了些酒,缩在柔软的沙发上,他感觉自己被拉了一下,嘴里多了支烟。
女人“啪”地点燃打火机,护着火星送到他嘴边。
他皱了下眉,正准备把烟拿下来,她已经点燃了。
烟草燃烧,飘散出一股奇怪的味道。
乌炀被半路进来的一行人灌了不少酒,这会儿正转着杯子摇骰子,完全没注意到迟译那边。他手边的筹码只剩下一叠,但这不妨碍他兴致高涨。他向来好赌,但没到上瘾的程度,这会儿说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这么兴奋,明摆着被人联合起来对付了也还要继续玩。
张文把赢来的筹码揽到自己这边,笑道:“今儿运气好。”
有人歌唱到一半忽然没了音,注意到的人转头去看,发现那人和陪在他身边的人搂抱亲吻在一起,女人的衣服滑落到肩膀处,就快袒胸露rǔ。周围的人只是调笑了两句便做自己的事儿了。
旋转灯球投she出五彩的星光,映在每一张醉生梦死的脸上,用奢靡都不足以形容屋子里的氛围,更像是某种古怪的祭祀,喧闹嘈杂,光怪陆离。
领班经理在包厢门前停下,恭恭敬敬地说:“就是这儿。”
迟澈之推开门,看着眼前的场景皱了皱眉。
“哎哟,迟总。”张文看见来人,心里一惊,连忙起身。
迟澈之没理会他,扫视了一圈,目光落在沙发角落,“迟译!”
听见这个声音,众人停了下来,齐齐看向他。
乌炀笑了笑,“哎,你怎么来了?”
迟澈之上前把迟译拉起来,闻到他身上的味道,脸色一变,“谁给你的?”
迟译醉醺醺的,不明所以道:“啊?”
“怎么了这是?”乌炀丢下骰子,走过去攀上他的手臂。
迟澈之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你给的?”
“什么什么我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