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绑匪在苏墨自己戴上眼罩靠回了椅背的动作中中，对自己是不是一个绑匪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

审讯室里冷得有些刺骨，不是很亮的黄色灯光不能让人体会到任何的温暖，倒像是地狱里幽幽的鬼火，照亮的都是死人。

苏墨带着眼罩，丝毫没有慌乱，因为她是可以肯定他不会动她的。

就像这审讯室里的冷板凳，今天可能是第一次被铺上暖垫子吧。

xzz，他是真的把苏墨当亲妹妹的。

……

开门的声音不大，却足够苏墨听到了，皮鞋踏在地上的声音，大衣摩擦所发出的声响。

再之后，又陷入了静默，与方才没有什么不同，就是这审讯室里多了一道很轻的呼吸声……

苏墨伸手，从一侧撤掉了眼罩，另一只手向后理了理有些杂乱的头发，然后看向对面坐着的人。

他还是带着纯色的面具，只露出了那双紫罗兰的眼睛。

两双同样瑰丽的眼睛对视，与两人第一次会面的场景似曾相识，却又完全不同。

XZZ从下面摘下了面具，露出那张苏墨熟悉却又陌生的年轻面庞。

是的，很年轻。

他今年也才二十七。

可是却做下了那么多的恶事……

两个人就这么对视着，谁也没有说话，这不是在拼心理，而是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XZZ看着苏墨，越看眉头皱的越深，似是非常非常不认同。

终于还是没忍住，起身，脱下了大衣递到了苏墨的面前，“披上。”

苏墨看着大衣，挑了挑眉，接了下来。

看着苏墨将大衣披上遮住了裸露的胳膊之后，XZZ皱着的眉头松开了，又坐回了他的位置上。

苏墨低着头，抚平着她披着的大衣上面的一些褶皱，然后又将它围的紧了一些。

“好久不见。”，苏墨话音落下时，双目正正好好看向XZZ的眼睛，但却没能捕捉到任何东西。

“好久……不见”，XZZ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顿了一下，他是什么样的心情估计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应该……有十年了。”，xzz思索着。

准确的说，苏墨十四岁那次，杀死的那个XZZ是假的，所以那次XZZ是没有看见她的。

“是十一年。”，苏墨纠正了xzz。

“原来，已经那么久了啊……”，XZZ的视线向下，不像是在和苏墨说话，倒像是在喃喃自语。

“嗯。”

苏墨发出的这一声鼻音，似是直接终止了两人的对话。

她仰起头看着屋角上沾了很多灰的蜘蛛网，“说起来，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XZZ沉默了很久，久到苏墨以为她等不到回答时，低沉的声音响起，里面带着犹豫，“我……姓褚。”

苏墨笑了，语气里带着嘲讽，“哈……褚先生，我应该可以这么叫你。请问，你有多喜欢把自己比做受害者？”

“……”

苏墨向椅背上靠了靠，低敛眸子，并不准备放过XZZ，“褚，应该是你母亲的姓吧？”

“……”，回答苏墨的仍旧是xzz的沉默。

第一百七十二章 相互照亮

苏墨向椅背上靠了靠，低敛眸子，并不准备放过XZZ，“褚，应该是你母亲的姓吧？”

“……”，回答苏墨的仍旧是xzz的沉默。

“其实，你真的一点都不无辜。”

“我……可是……”，XZZ想要解释什么，却发现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将话说出去。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苏墨打断了XZZ，“你想说你是因为待在黑暗中被黑暗牵连的无辜人。”

“可是，褚先生您要知道的是，一个人身处黑暗却不去寻找光明的时候……那他这辈子也只能是黑暗了。”

XZZ敛起眸子，整个人带着一种颓唐的无助，“你说周围全是黑暗，我应该去哪寻找光明？”

“我不知道你应该去哪寻找光明。”，苏墨阐述了一个事实。

“但我知道，当一个人在寻找光明的时候，他本身就已经是一种光明了。

然后促使黑暗中的人追寻，最终黑暗中的人们互相照亮，那就会是另一个世界了。”

长久的，屋子里没有声音了。

XZZ的声音平稳在一个低音的调上，就像是永远没有情绪一样，“所以……其实我和你也算是互相照亮过的。”

“嗯。”

一个鼻音，却让XZZ笑了，不过他笑的很奇怪，可能是长期脸上挂过的笑都是残忍的笑吧，现在竟然是连怎么开心的笑都不会了。

可能他自己也发觉了，于是很快便收敛了笑容。

不过他终究还是不一样了，就像是卸下了一个包袱，整个人都轻松了。

他似乎做出了一个很重要的决定，“我给你讲个故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