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人设崩坏中(148)

沈乔又闻了闻,蹙眉问道:“师父,您有没有问道一股松烟香味?”

淡长风微闭上眼,点头道:“是有这股味道。”

秦同知笑了笑:“我手下几个兄弟也闻见了,还有他手上的污渍,我们推断应当是作画时留下的。”

沈乔怔忪道:“他死之前还有闲情逸致作画?”

秦同知无奈把手一摊:“这我们就不得而知了。”

他又指了指赵二脸上的伤口,低声道:“不瞒国师说,咱们锦衣卫就是干这一行的,动刑时下手利落整齐的弟兄也不再少数,可就是请了好些老手来瞧,也不见得有这般平整的伤口,简直简直...”

沈乔帮他接口:“不像人干的。”

秦同知苦笑一声:“对,就是不像人做的。”

一行人看完赵二的尸首,又走到前面去看孔三的尸首,如今虽然是秋天,但也有些夏天的余热,孔三的尸首搁了这几天已经不大好了,那股子淡淡的松香味也没了,只余下腐臭味,实在找不出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众人只好先出了停尸房。

秦同知迫不及待地问道:“国师瞧出什么了没有?”

淡长风道:“我测过尸首了,没有邪秽的气息。”

秦同知啊了声:“难道是人为的?”

淡长风道:“这也不尽然,有的异端虽不是人,但身上也不带邪秽怨气,一时之间也难判断。”

秦同知道这毫无头绪的案子确实不好破,也没再追问,起身道:“今日有劳国师了,若还有什么线索,我会尽快通知国师的。”

沈乔一直若有所思,听他提到线索二字倒是想起一事来,沉吟道:“这应当是我见过这种死法的第三人了。”

秦同知一愣,淡长风那日光顾着沈乔,不曾细看,被她一提也想起来了,点头道:“不错。”

秦同知忙道:“愿闻其详。”

沈乔便把那日驱走李娘子的鬼丈夫之事说了一遍,秦同知先是咋舌:“世上竟然真有这等事儿。还能见着鬼?”

然后才道:“我去衙门问问。”

锦衣卫和刑部都是专管官宦的,李娘子的鬼夫只是平民,死了也不归他们经办,但既然两桩案子有了牵扯,他就得去问一句了。

沈乔应了声:“劳烦同知了。”

秦同知亲自送三人出门,方才在停尸房里的时候还不觉着,现在一出来,三人身上俱都有一股子淡淡的腐臭味,沈乔和上山还能忍,淡长风在马车上全程都阴着脸。

上山生怕触霉头,十分有眼色地坐上另一辆马车,淡长风把广袖抖了又抖,攒着眉道:“早知道便不该来的。”

沈乔给他抖的眼晕,看他这模样笑道:“不来不是什么都查不着?”

他甩袖不停:“怎么查不着?让锦衣卫里的人画一张来也就是了。”

沈乔囧:“回去洗洗澡这味儿也就去了。”淡长风这人哪里都好,就是没事儿爱瞎矫情。

她被他抖得头晕,忙一把按住他胳膊:“师父能不晃了吗?”

他竟然真的停下了,略带希冀地看着她的两瓣红唇:“你亲我一下。”

沈乔:“...”

......

张氏上回被沈婉劝说几句之后才把心勉强放回肚子里,今天又听几位娘子在小店里吃酒闲话,提到那位李元儿姑娘,竟说她曾经是江南一带有名的名伎。

娼妓其实是两种行业,娼是卖艺又卖身,伎是卖艺不卖身,后者要高端一些,但两者其实差别不大,都是下九流的买卖,她听着心里就不是滋味。

张氏这下可坐不住了,叮嘱店里的伙计几句,直奔了院里,在路上左思右想,回到屋里跟沈婉商议:“要不咱们把房钱给那位李先生退了,让她另寻别处吧?”

沈婉无奈道:“您怎么又想到这事儿了?”

张氏便把今日道听途说来的话跟她说了,沈婉半点不以为意:“您得了吧,街坊邻居还有的传我是石女所以到现在还没嫁人呢,她们闲来无事就乱嚼舌根,这帮子人说得话你也信,我看元儿姐姐人挺好的...”

张氏想了想,觉着她的话也有些道理,坐下郁闷道:”娘这不是担心你吗?”

她说完又想到一事,跟沈婉道:“这些日子你也见了,她租住的院子进进出出有不少打扮考究容貌精致的姑娘,要不是伎人,怎么会...”

沈婉不以为然:“人家不是女先生吗?有几个女学生也不足为奇。”

沈婉正欲说话,就见院里的侧门有道高挑窈窕的影子款款走进来,声音低回婉转:“太太说的也没错,我幼年时确实被拐入楚馆,为了生计卖艺,这些年也算攒够了银钱,这才自赎了自身出来,靠着教导琴棋书画度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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