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以后(110)

方伯爷让喷得狼狈极了,心里埋怨了方老伯爷十七八遍“偏心”,碍着方老伯爷的暴脾气,不敢说,只是闷着。

他不回嘴,方老伯爷总算平了点气,重又问他:“你到底怎么打算的?我告诉你,朝廷里就那么些位置,你再闲两年,那些你从前看不上的差,你都没得做了,人走茶凉,你懂吗?”

方老伯爷训他训得凶,到底也还是想为儿子好,这一句把方伯爷点得悚然而惊——不错,官场这张网从不静止,而是不断在进化编织着,他脱离越久,属于他的空间就会越小。

这不是他进行一些日常的交际往来就可以维护住的,别人有官在身,有权在手,就有利益可以交换,并因这种交换而日渐紧密,没有的他只会越来越边缘。

他低了头:“爹,我知道了。”

这么大的儿子,方老伯爷也不是很管得动了,眼不见心不烦地一挥手:“那就去吧!”

**

且说到徐家那一边。

前文有叙,徐大太太管的家吧,就那么回事,看着似乎像样,其实处处漏风。

这一方面是败落下来的大户人家在所难免之事,另一方面,也是因徐大老爷的置身事外,一个家本该有一对主人,男主外女主内,徐大老爷常年撂挑子,事都堆在徐大太太身上,徐大太太精力有时不能兼顾,一些她不留神的小地方,渐渐就松懈下来了。

所以,福全在平江伯府差点屁股开花,但回到徐家,把银票交给惜月还真没费多大事儿。

福全在徐家长了十二年,他跟姐姐石楠一样,都没混到什么好差事,从前就是在外院传传话跑跑腿什么的,因为他年纪小,更早两年,还可以直接进到后院去,所以他差事虽次,对徐家里外是极熟悉的,人也都认识他。

莹月给了他一些额外的跑腿费用,他就在路上买了些瓜子花生,走到徐家来,说是想从前的小伙伴们了,正好主子使他出来跑腿,他就顺道过来看看。

跟他一处跑过腿的小子们很羡慕他,放了他进去,找了个偏僻地方一处坐着,磕着他的瓜子,吃着他的花生,纷纷夸他出息了,又问他平江伯府是不是很气派。

福全满嘴胡吹大气,吹了好一会儿,几个小子都过够了瘾,福全才说了,吃了他的请,也得帮他个忙。

小子们问什么忙。

福全嘿嘿笑着,求他们设法把二姑娘身边的菊英叫出来见一面,他那天走得急,都没来得及跟菊英告别一下。

他说得暧昧,小子们瓜子都忘嗑了,齐齐瞪大了眼:“哎呦,你毛长齐了没?就知道想女人了?!”

福全推身边的小子一把:“胡说什么,菊英姐姐从前照顾我,我听说她现在日子不好过,既然来了,就给她带包糖吃,也是我的一点心意。”

小子伸手:“那你给我,我替你捎进去。”

福全立刻摇头:“不成,我怕你路上偷吃!”

“切,谁偷吃你的,跟谁没吃过糖似的。”

说是这么说,这么大的小子在外院混,于男女事上一知半解,正是将开窍未开窍的时候,越是这个时候,越是乐意言说,要凑这个热闹,当下真有一个站出来:“等着,我替你叫去!”

福全忙道:“可避着点人,别叫太太知道。”

“用你说,太太知道,我也没个好儿!”

这小子说着,嘿嘿地笑着跑了。

此时惜月跟云姨娘已经直接被勒令不许出清渠院一步了,但菊英梅露两个丫头还能走动一下,毕竟总得有人去厨房拿个饭什么的,徐大太太再震怒惜月所为,不能把她饿死在院里,那太耸人听闻了。

于是一会儿功夫后,菊英还真被借故找了过来。

从前福全常替莹月捎书进去——所以莹月才敢把银票托付给他,因他年纪虽小,在传递上还挺有经验,这些别的小子们难免也有类似的勾当,很知道怎么避人耳目,菊英无精打采地走过来,一路上还真没叫人碰着。

福全在一帮小子们炯炯的目光下,从怀里把那包已经捂化了一点的花生糖掏出来,交给菊英:“姐姐,劳你从前照顾我,这糖送给你吃。”

菊英今年十七了,比福全足足大了五岁,她是压根没往那些事上想,只是莫名其妙,她跟福全其实不熟,就要推拒:“我不要——”

福全硬往她手里塞了塞:“姐姐,别跟我客气。”

一个纸团借着糖包的掩护,从他掌心里同时滑到了菊英掌心,然后他直接扣住了菊英还要推拒的手,把她往旁边拉了拉,“姐姐,我和你说句话。”

小子们一看福全这么大胆,兴奋地发出了怪声来。

菊英本要生气了,福全垫着脚尖,飞快地低声说了一句:“我们大奶奶给二姑娘的。”声音旋即恢复了正常,“姐姐,你别恼,往后我想见你也见不着了,你就给我个面子,收下罢。”

上一篇:伴读守则 下一篇:救赎爱情

溪畔茶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