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以后(127)

方寒霄早上时洗漱完就走了,没和她说话,她当时松一口气,没想到他这么快又回来了。

她不知自己要跑什么,可能大概有那么点糊里糊涂地“圆了房”,短时间内还难以面对他的意思。

这时方寒霄简单几个字已经写完,拿起纸张对着她晃了晃:街市,去不去?

这五个字瞬间黏住了莹月的脚步。

她肩膀还缩着,眼睛已经亮起来,但一时没有答话。

方寒霄把纸笔放下来,转身要走,莹月忙道:“我我去!”

她从没有去过街市呢,前几次出门都只是坐在马车上看,但方寒霄这个意思,显然是可以下来逛逛——或者专门就是逛去的,她红着脸跟他确认:“我可以进铺子里吗?”

方寒霄点点头,重拿起笔敲了敲那支断笔,然后写:把这带着,去修补一下。

还可以修补呀。莹月出去的心顿时更盛了,连忙点头:“好。”

她迟疑片刻,邀他,“你用过午膳了吗?”

没吃快点一起吃,吃完好出门。

方寒霄摇头,写:我们出去吃。

“哦哦。”莹月又是忙着点头,她也没有在外面吃过饭,感觉方寒霄的每个提议都切到她心坎里。

她听话走回到书案前,拿两张宣纸把断裂的笔包起来,又去立柜那里,把她的碎银都拿出来,玉簪石楠这时候也过来,帮着找了个荷包把碎银装好。玉簪有点担忧,低声道:“奶奶的身子出门能支撑吗?”

莹月茫然:“我没事呀。”有什么不能支撑的。

玉簪也不很懂,是早上时别的丫头们知道了“圆房”的事,七嘴八舌说起来的,言辞中都觉得莹月现在应该比较虚弱——那六丫头进房的时候,方寒霄已经走了,玉簪石楠围着莹月在恭喜,六丫头不好问其中细节,长房上一辈的方大老爷和方大夫人已逝,诸如贞帕这样的物件不是她们丫头有资格验看的,只能从眼前推算。

那么,方寒霄天明才走是明摆着的,这么大的事,也不可能莹月主仆三人都弄错,可见是真的确实的了。所以,她们也都照着真圆房的路子在提供意见了。

石楠想了想:“奶奶应该是歇过半日了,所以好了。”

方寒霄咳了一声——借以把他快冲到喉咙的笑意压回去。

一个傻姑娘带两个傻丫头,这组合亏得能混到今日。

但莹月以为他是在催促,忙道:“我好了,来了。”

就往外走,玉簪石楠她还是带着的,别的丫头照旧留下,已经摆好的饭菜就给她们用,也不浪费。

很快,他们坐在出门的马车上了。

在车上,莹月想起来,目不斜视地跟他道:“点香的是叫晓霞的那个丫头。”

方寒霄心中一讶,还存着的淡淡笑意消去了,转头看她。

“你昨晚上有去灭香嘛,”莹月小声解释,“还问我是谁点的,我当时以为你不喜欢那个味道。但是早上的时候,你——你又进来,把剩的半截香拿走了,我觉得好像不对,丫头们来的时候,我就问了一下。”

方寒霄早上没和她说话,但有进来过一下,她当时还害怕着,不敢看他,又忍不住偷偷看了一眼,就看到了他这个动作。

这次车里是放了纸笔的,方寒霄写:怎么问的?她肯说?

莹月道:“我找了借口,说香很好闻,问是谁点的,是府里领的还是外面买的,还有没有了,她就站出来了。”

方寒霄讶异又赞许地看她一眼,这个问话聪明到刁钻。

那个晓霞一定以为自己的所为正好切合了她的心思,助了她一把,所以才敢站出来承认。

莹月却很困惑,扭头求助地看他:“她虽然认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显得很得意,还觉得我应该赏她似的,我怕她看出来我套她话,只好给了她一块碎银。不过,她为什么这么想啊?她不觉得自己有可能做错事吗?”

方寒霄:……

他无语着,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能说什么,正这时,见到莹月飞快又把脸扭回去了。

她不来这个小动作,坦然一点,方寒霄没想怎么样,她一这样,他那点恶劣心思又来了,像调戏民女的恶霸一样,把她逼到角落里——这很容易,马车上本来就这么大点地方,然后凑上去亲一口。

柔软的唇与唇一碰,莹月心脏剧烈地跳起来。

她整个人惊羞得也险些跳起来,这可是在外面,还是白天!

她勉强压着,什么动作都不敢有,瑟瑟缩着,声音也压得低低的,怕叫人听见:“——你酒还没醒吗?”

方寒霄退回去,随意写:醒不了了。

莹月一看,就很闷,她觉得她被敷衍了。过一刻,才有点不甘又不解地道:“你是不是也在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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