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以后(285)

那丫头当时吓得马上爬开了,但薛珍儿不是独自前来书房,她还带了两个丫头,方寒诚不能当那些人的面赤身相对,晕头晕脑地先忙把裤子提上了,薛珍儿没来得及看见他的伤处,才又骂了他一顿。

这一番骂没留面子,引得许多下人去看,方寒诚丢了回大人,这同时意味着,薛珍儿这回理亏大了。

“二爷可是抖擞起来,”石楠忍不住笑,又比划动作,“我去得晚,只赶上这一段,二爷药都不上了,把药膏盒子砸翻在地上,一手提裤子,一手指着二奶奶,大骂回去,说二奶奶‘泼妇’、‘不可理喻’,骂得那个起劲,真是多少日子的怨气都赶着发出来了。”

没了洪夫人,又不能在孝期动用休妻的终极手段,单方寒诚与薛珍儿掐,十次能占到一次便宜算多的,说起来真的是:积怨已久。石楠末尾一句一点也不错。

惜月饶有兴趣地问:“你们二奶奶就听着?”

石楠一摊手:“那只有听着了,二奶奶再厉害,得讲个最起码的道理。”

莹月对二房的闹腾听得多了,这回就是偶然地西风压倒了东风,她也没多大感触,倒是惜月觉得很新鲜似的,又追着问了两句:“二奶奶也没说要回娘家?我从前听见她总回去。”

石楠摇头道:“不好回,这次真不是二爷的错,她把二爷头都砸出血了,二爷没还手不错了,只是回骂几句,她就委屈回去,薛家脸上也没光罢。”

“听说你们二奶奶还在娘家时,极受宠。”

“那肯定的,不然之前二奶奶有底气一闹就回去。”

惜月又随意般问了句:“那边还闹着呢?”

石楠点头又摇头:“我走的时候还没消停,这会儿不知道了。”

惜月笑:“这倒像戏文里说的欢喜冤家了。”

石楠一吐舌头:“哎呦,我不是驳您的话,冤家是明摆着的,欢喜实在没看出来。”

惜月点她又笑:“你这丫头,说话倒俏皮起来了。”

比起上回,惜月这回坐的时候多了不少,据她说,是回去就得看延平郡王的脸色,说句话都得猜他心思,他虽不至于像方寒诚这样指着人大骂,但这样相处也够累的,不如在外躲躲,她也轻省轻省。

她就呆了足半日,还在莹月这里用了顿午饭,才登车而去。

因她在这里,方寒霄就到府里别处走了走,在方老伯爷那里用了饭,才回来。

莹月气馁地告诉他:“我没有问到,二姐姐好像什么都不知道。”

方寒霄很平静,惜月连正经的公婆尚未见过,所知有限很正常,再想法试一试别的途径好了。不过,他还是仔细询问了莹月她们的交谈。

莹月回想着,一点一点复述出来给他——

她慢慢顿住,脸色变得苍白。

聊着的时候不觉得,姐妹俩在一起,似乎就是想到哪扯到哪,如今复盘,她才发现了不对劲之处。

惜月为什么,一直在绕着二房说话?——或者更准确地说,是绕着薛珍儿在说话?

她们并无交情。

徐家此前的门第不足以攀上建成侯府,她们从无来往,不要说惜月了,就是现在作为妯娌的莹月和薛珍儿都不是很熟,她从来不会主动去找她。

而惜月一贯以来的为人,不是做事毫无目的性的人。

她会突然对薛珍儿感兴趣——

她真正要问的,到底是薛珍儿,还是薛珍儿背后的薛鸿兴?

方寒霄微笑,他懂了。

延平郡王必然是对薛鸿兴产生怀疑了。

这令他谨惧,他开始动用身边一切可以动用的能力,他无法直接窥探薛鸿兴,但薛珍儿这个嫡长女拐弯抹角是可以拉上一点关系的,他想到了这一条,派出了惜月。

原来许多事,他也许确实瞒着惜月,但火烧眉毛的时候,就顾不得了,不管有多大用,先试一试再说。

那么,延平郡王去找吴太监的用意也昭然若揭了,这说起来很好笑,延平郡王要去向新近和薛鸿兴走近了的吴太监打探消息,必然不能空手去,可是他的银钱,相当一部分来源于薛鸿兴的进贡——他用薛鸿兴的钱,去打探薛鸿兴。

不知道薛鸿兴对此什么感想。

他思路到此处,才暂时停下,一低头,正见到莹月松了口气。

——这是什么表情?

他强制自己中断思路,是想起来她应该不好过,想安慰她一下来的。

不过,不用了。

莹月已经把自己安慰好了,跟他道:“我总觉得我跟二姐姐问话很心虚,虽然这一次我真的没有什么坏心,不过,我总还是有许多事瞒着她。”

“这下好了,她也瞒着我,我们扯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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