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悠之忽然感到一阵口干舌燥，也不管那水是凉的，拿起来就喝了一口，让自己的大脑冷静了些，这才不至于被那双瞳孔所引诱。

他别过脸，不敢再看封何华的眼睛，“那么何华师姐，我可以从中得到些什么？”

知道他这是下定了决心，封何华弯起一双美目，“你想要什么？”

“我必定助你稳固左家，坐定江湖，永安公的爵位你若是想要，也不是不能给你，只要我能办到，你便尽管提。”封何华自然不是让他去提，而是先说出了先前所商讨好的条件，“等一切稳定了，我便还你自由。”

左悠之的心跳忽然漏了一拍，他定了定神，强迫自己去与封何华对视，“何华师姐。”

“若是我说，我想要的是何华师姐呢？”他一字一顿，“这个也能给吗？”

“……”封何华冷笑，回答他，“你若是愿意放弃你左家继承人的身份地位，那有何不可？”

“但是你真的想清楚了？”封何华凑近他，“我不能确保我会像我的父亲一样情深似海，也许哪天我就会厌弃你也是说不定的。”

他们的距离很近，左悠之甚至都可以感受到封何华的呼吸，周围几人都因为他这一句话都愣住了。

“你还真敢想。”半晌，书灵点评道。

“师姐何须如此肯定，未来尚且没个定数呢。”左悠之丝毫不慌，他认真地对封何华说道，“将来还有一辈子，谁会知道这辈子是个什么样呢？”

封何华点头，等他继续。

事实上对于左悠之提出的条件，她是有心理准备的，她早就盘算过自己能用来做筹码的一切，从权钱到美色，全部考虑过，这中间自然也包括了她将来与左悠之假戏真做的可能性。

封何华并不排斥这些，甚至认真地思考过这个问题，而她给左悠之的答案，正是她经过缜密的思考之后，所最终得出来的结论。

封氏一族不论男女，向来多情，像朔皇这样的反而是个异类，封何华从来不觉得自己会是父亲那样的人。

她想得很清楚，说得也很清楚，而如何选择，全在左悠之自己。

“师姐不如将此事按下不谈。”左悠之继续说，“师姐尚未继承大统，现在便商讨此事，未免有些操之过急了。”

“等将来真到了那么一天，再做商讨也为时不晚。”

封何华默认了，随后道，“既是如此，那便都回去歇息吧。”

“明日里应该还会有人上门拜见，便劳烦你们了。”是对花容她们说的。

“尽管放心便是。”几人答应着，借助密道离开了此处。

“时候不早了，歇息吧，早上无需早起。”封何华喊了左悠之一声，便自顾自地过去睡了。

第16章 朝局

左悠之一夜无眠。

他后悔自己的贸然，依照他的性子，本该是循序渐进，没有绝对把握绝不开口，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轻易把自己置于被动地位。

他偏过头去看睡在旁边的封何华，对方平躺着，呼吸平稳，卸去了所有的伪装之后，脸部的轮廓温柔而又充满吸引力。

左悠之喜欢他的何华师姐喜欢了十几年，从情窦初开的年纪，再到如今，若是没有这次的事情，或许他会在十几年无果的寻找之后，听从家族的安排，娶妻生子过完一生，将他的何华师姐埋在心底，永不再对人提起。

好在世事无常造化弄人。

翻来覆去一整夜，天快亮时他终于躺不了了，起身下床穿衣，预备去外边走走散心。

换上正常的冬衣，左悠之才觉昨日的那婚服是何等的轻便，所谓的由奢入俭难也不过如此了。

封何华还在睡着，他出了门，从守夜的丫头那里问到了云晃的住处，倒是离得不远，就在花园另一边的两间屋子里。

左悠之往过走，又碰上了打着哈欠睡眼惺忪的花容，花容看到他，低头行礼，“参见太子妃。”

左悠之这才后知后觉自己如今太子妃的身份。

看了眼两边来来往往忙碌的下人，左悠之自然懂了她的用意，摆摆手，“平身吧。”

又装模做样地闲谈了几句，花容告退，左悠之叫住一个丫头，命她去找云晃过来，自己到了花园的凉亭里等候。

有厨房的丫头过来问询，他是否要用早饭，说太子殿下前几日命人快马加急从南边运来了笋子，左悠之愣了下，倒是没想到封何华对自己的喜好把握地如此清楚。

过了一阵云晃过来了，一脸焦急的模样，看到左悠之毫发无伤才算是放下了心，“公子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左悠之笑道，“倒是叫你担心了。”

这亭子附近无人，都是见左悠之有话要和云晃说，很有眼色地避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