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恋她(166)

裴清枚沉默半天才说:“不是。你爸爸当时压力那么大,想不开很正常,没有人害死他,是他自己的选择,只不过喻幸去的时间很巧合,如果你认识他,我想让你小心他。”

“妈妈。”庞贝忍了很久,才喊出这一声带着愤怒的“妈妈”,她深吸了口气,无情地戳穿裴清枚:“如果你那时候不跟爸爸提离婚,爸爸说不定都不会走到那一步,喻幸只是和爸爸完全不认识的外人,见过爸爸又怎么样?你是想把责任推到别人身上,让我去恨别人吗?”

裴清枚顿时哭了,眼泪止不住地流:“贝贝呀,离婚我是早就提过的,又不是那个时候才提。那时候家里出了那么大的事,我也不是没有良心,我跟你爸爸说了我不会离开他的,只是我和你爸爸吵架吵到气头上,难免会说几句气话,你怎么还在怪我……”

“够了!”

庞中林的死,始终是庞贝的痛点,她很努力才平复下来,心平气和地告诉裴清枚:“过去的就过去了,你不要再提了,尤其不要再提我爸。不管你再说什么做什么,爸爸已经不在了。你好好过你的日子,我好好过我的日子。”

庞贝挂掉了电话,再次陷入糟糕的回忆里……几年前家里出了大事,她知道结果很恶劣,可她想了想,她是能承受的,但她没有想过,她爸爸能不能承受。

所以当她得知明明和她约定好,以后一起东山再起的爸爸,下一刻就选择了去另一个国度,她特别的自责,甚至恨自己愚钝。

庞中林惜女如命,她这个做女儿的,回馈给他的不到百分之一。

最让人懊悔的事,莫过于能做到却没有去尝试过。

庞贝常常在脑海里假设那一段日子发生的事情,假设她寸步不离,假设她多给爸爸一些理解和支持,爸爸会不会在某一瞬间掐灭死亡的念头。

生老病死,谁也无力回天。

理智上,庞贝知道责怪谁都没有用,但她脑海里又常常浮现如山如海的父亲,在选择死亡的时候,脆弱又绝望的一面, 她就没有办法不迁怒曾经朝他施压的人,哪怕压力轻若尘埃,也是将庞中林垒进棺材里的一粒凶器。

这也是她回国之后,不愿意与庞家和裴家的人再来往的原因。

庞贝收拾好心情,给周律师打了个电话。

虽然周律师现在在倍幸集团法务部担任要职,是喻幸的下属,但周律师在此之前跟了庞中林整整十五年,这点事,他不至于瞒她。

“周叔叔。”庞贝第一句话就定了调子,她要聊私事。

周律师笑了笑,关上了办公室的门,说:“贝贝,怎么了。”

庞贝没绕弯,直接就问:“当年我爸爸离世之前,见过喻幸,我妈妈说,是您把人带过去的,我爸怎么会认识喻幸?又为什么要见他?”

周律师都有些无措了,连忙问道:“贝贝,你是怀疑喻总和庞总的死……”

“没有。”

庞贝说的很客观:“喻幸不是那样的人,我爸也不会因为一个他不认识的人而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

周律师擦了擦脑门儿上的冷汗,因为庞中林死亡的时间的确是敏感,他知道庞中林在庞贝心中的分量,他担心这小两口因为这件事产生误会,幸好庞贝是庞中林教出来的女儿,足够的理智聪明。

周律师这才能够冷静地陈述:“贝贝,其实你爸爸早就认识喻总了。”

庞贝皱了眉头,“什么时候的事?”

周律师笑道:“贝贝,你爸爸看着粗疏,不怎么管你,那么多钱被你花出去,他能不清楚?”

说着说着,周律师笑意淡了,悄悄染上一丝哀伤,毕竟他也是做父亲的人,很能理解庞中林的心情,他说:“……后来,庞总肯定是想好自己的归路了,所以想见一见喻总,他跟喻总交代了什么,我就不知道了,这你得问喻总。”

“好,谢谢您,周叔叔。”庞贝说得诚恳。

周律师声音和蔼:“贝贝,这是周叔叔私下想跟你说的话,喻总是个很好的人,值得托付。”

“嗯,我知道。周叔叔平常多注意身体。”

“好好好。”

庞贝和周律师通完话,就在等喻幸的电话。

因为她知道,这件事周律师一定会告诉喻幸的。

她等喻幸告诉她,他和庞中林见的最后一面里,发生了什么。

她以前主动问过他太多次,而且每次她去问,总是会忍不住生气。

所以她不想问了,她想听他自己说,然后她温柔地回应,就像他对她那样,以爱,以荣幸。

周律师的确将庞贝的来电内容,转述给了喻幸。

“谢谢您。”喻幸又在电话里说:“高予诺定了一瓶不错的红酒,我让助理下午送到您家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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