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我不爱(出书版)(25)

这人是谁?

本才忽然想起来,会是那个留下诗集,叫执成的人吗?

“我叫刘执成,醒来的话,请电三五四七八。”

本才嚷:“我并不认识这个刘执成。”

“没想到你那么粗心,身边有那么一个人,都不加以注意。”

本才不语。

教授咳嗽一声,“本才,我有一事与你商量。”

本才不疑心地顺口说:“请讲。”

“你见过罗允恭律师了。”

“是,她认出是我。”

“那多好,本才,我与她商量过,如果你愿意的话,当然,必须你百分百同意才可行。”

本才开始觉得事情有严重性,“是什么事?”

“本才,我们联手做一件事可好?”

语气刻意地温柔,一听就知道有特别要求,她是心理学家,一开口,自然有分寸。

可是本才也有第六感,她忽然之间警惕起来,全神贯注应付。

“本才,我与罗允恭商量过,发生在你身上的事,如果可以公开,可真的会震惊社会。”

本才一听,一阵凉意自头顶传到背脊骨。

“罗律师有足够专业知识帮你处理往后事务,我将全力证明你的个案百分百真实。”

本才双手颤抖,连忙藏到身后。

是要把她当怪物展览吧,像马戏班中的胡须美女、双头怪婴、侏儒矮人。

“本才,我已有理论,一公布当可扬名国际。”

何教授的声音开始有点激动。

本才表面上不露声色。

她不能再吃眼前亏。

不久之前,还以为何与罗都是她的朋友,会陪伴着她度过难关。

她呆着一张脸,动都不敢动。

原来都只想伤害她来图利。

“本才,你觉得怎么样,公开后说不定会找到医治还原的方法。”

本才逼不得已嗯了一声。

“女人不帮女人,那还怎么说得过去,与其静静蹲在一个幼童的身体内,不如做些新闻。”

本才知道情况凶险,非得沉着应付不可。

她清清喉咙说:“这件事,还需从详计议。”

讲了这句话之后,自己都吃一惊,声线清晰,较以前进步得多。

可是何世坤紧张过度,竟没有发觉。

“本才,我会把计划书给你参考。”

她想借杨本才出名,因渴望过度,唇焦舌燥。

“我累了。”

“明天再说吧。”她故作轻松。

这时翁丽间推门进来,“加乐,今天怎么样?”

本才如看到救星一般,立刻走到她身边,紧紧握住她的手。

“你想回家?”

本才点点头。

翁丽间本来就对何教授冷淡,即时带着加乐离去。

何世坤还在身后说:“加乐,明天见。”

走到电梯大堂,本才已经呜咽。

翁丽间问:“加乐,是怎么一回事?”

本才又惊又怒,号啕大哭。

“有人欺侮你?”

本才忙不迭点头。

翁丽间紧紧拥抱女儿,“不怕,我们以后永远不来这个地方就是了。”

没想到原先的头号敌人反而是她庇护神。

本才觉得非常失望,世人完全不值得信任。

她的神情呆滞,坐在车中,不知如何挨过这个童年。

好不容易到了家,王振波似有预感,早站在门口等她们。

离了婚反而比从前接近,真是异数。

翁丽间立刻把加乐哭诉的事告诉他。

“说,加乐,谁欺侮你,是谁欺侮你还是打你?”

本才为着保护自己,连忙做了一个推的手势,跟着,她很害怕地钻到角落。

是,撒了谎,可是实在是逼不得已。

翁丽间说:“振波,你去问个究竟。”

王振波沉吟半晌,“以后不去也就是了。”

翁丽间怒道:“都以为护理人员至有爱心,全是误会。”

王振波蓦然抬起头来,“也有例外。”

“谁?”

“我们不可忘记杨本才。”

“呵,是。”

本才听见他们说起她,黯然神伤。

“杨小姐可有进展?”

“肾脏功能正在衰退。”

翁丽间用手掩着嘴,“那样一个好人……”

本才回到房间,取出她惟一的工具,颜色腊笔,以及一本拍纸簿。

她还欠殷可勤三个封面,非要做出来交稿不可。

画好了,她自有办法交出去,是,通过打印机传真。

她忙至深夜,王振波巡过,本才连忙收起封面。

王振波说:“加乐,你还在画画,医院的壁画也等着你去添上颜色呢,快睡吧。”

还没等本才钻上床就熄了灯。

怪不得孩子们日等夜等就是等成年可以争取自主权。

清晨是王宅最静的时刻,佣人都要到七点多才起床,整间屋子都属于本才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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