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缺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你们可以变个脸吗？这样黑乎乎的一团，我都分不出正面和背面。”

黑团子两个互相看了看对方几乎一模一样的脸，然后默默的演化出两幅面孔。

只看见宁缺的脸越来越臭，直到给他们每人一个脑瓜崩的时候，它们哭丧着脸，睁着湿漉漉的眼睛看着她。

宁缺扶额低着头，避免跟这两张脸对视，“以后遇到什么人，你们只需要幻化出他最害怕，或者说他最愧疚的那个人的脸。”

突然，两个泥团团中的一个开口说话，“然后呢？”

宁缺摸了摸额头跳动的青筋，一掌把餐桌拍碎了，“还听不懂我的话吗？赶紧把我爸我妈的脸换下来。”

泥团团十分听话的把脸蛋恢复成之前，前后没有区别的样子，唯唯诺诺的应了两声，“嗯嗯。”

宁缺没想到由自己梦境演化出来的小怪物竟然这么……

她终于体会到当年，老妈辅导自己数学题目的心情了，当时老妈恨不得把那些数学题目塞进我的脑子里。

宁缺忍不住深呼了一口气，给自己心理暗示，自己的孩子，自己的孩子，自己的孩子，不能打不能打。

“你呢，外面的石头呢？你们最好也掌控一下，时快时慢，把有些四肢不太协调的小宝贝们给pass掉。”，宁缺把手放在墙壁上，用意识把这个房间变了一个样，但是一旦自己没有刻意想什么画面的话，她就会恢复成原来厨房的样子，原本被拍碎的餐桌也恢复成原本的模样。

这时厨房里飞出大大小小的锅碗瓢盆，叽叽喳喳讲着话，像小鸟一样非常亲密的在宁缺旁边。

“我知道，我知道。”

宁缺比了一个安静的手势，“好了，就这样，假如说一个人怕死的，你们端上吃的时候，千万别下毒，等他吃到一半的时候，盘子里放着一个已经啃了一半的头。”

话音刚落，一个白瓷盆上就出现了宁缺的头，那头活灵活现的还眨着眼睛。

头上还放着一朵由萝卜雕刻成的花，头发被食用油浸润的结成一绺一绺的，就像从垃圾堆里捡起来一样。

“做的很好，希望到时候你们也能够这么优秀。”，宁缺手一动，把那颗自己的头放在了垃圾桶里。

然后打开厨房门，看见原本应该在闸上跳动的幽蓝色火苗正在空中起舞，宁缺睁眼瞎的忽视了，看了看调料瓶，心里有了打算。

“你们过来一下，我们聊聊。”

“喂，小孩儿，你好了没有。”，白老头拄着拐杖从外面走了进来，腰上挎着一个奶茶包，头上戴着一个厚厚的针线帽。

宁缺看见这么新潮的打扮，将“老头儿，这打扮可以的，年轻了好几十岁。”

白老头心里一美，本想摸一摸自己的胡子，却只能摸到几根稀疏的胡子，讪讪地把手放下，“哼，弄好了没有，如果不满意的话，我可不给你钱。”

宁缺起身，敲了敲桌子，上面出现了满满一盆的炸鸡还有两杯奶茶，“来，坐着聊聊，或者看一下。”

白老头迟疑的挪着自己的步子坐下，一双手伸也不是，收也不是。

宁缺把吸管插好，递了过去，“放心，什么料也没有加。”

他接了过来后，脸上两道眉毛怒气冲冲的朝着天，“你把那个男人弄得半死不活就好，气死我了……”

宁缺感受着鸡肉那层脆壳混着甜辣酱，微微的辣混着鸡肉的香，瞬间打开了味蕾。自己的环境就是好，记忆中的一切味道都可以模拟出来。

白老头看着她这副在享受美食的样子，吹胡子瞪眉毛，“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宁缺吃着，“知道啊，一群男人骗了你的钱去盖了一个东西，打着你的名头招收你负责世界的人，然后……”

这个事情，夷平吐槽白老头已经跟他讲了四遍了，他背都能背出来了。

白老头满意的摸了摸自己的胡子，一副孺子可教也的满意模样，雀跃的说：“我就把人放进去了啊！”

黑头，从小在社会上抓摸滚打的老油条来到这个宛如地狱的样子。

这时他突然听到有人在叫他，他在自己的右手边很远的看见自己的搭档，逵哥，他看见自己注意到自己，比了一个手势。

一根食指立在手心，然后食指在上面跳了跳后滑了下来，黑头则明白了，这是他们联络的常用的手法，意思就是各自先走，具体再联系。

黑头看着眼前不停浮动的巨大石块以及石块见一人长的深渊，心里不住的胆战，这掉下去可就真的是连收尸也没法收尸。

他站在自己这块石头上思考，这到底是不是地狱？难道真的是自己缺德事干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