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间色(229)

哪怕这一次是为了她自己的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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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院子里的鼎炉在寒气中生烟袅袅,梨提剑靠着柱子,遥望着远方大雪纷飞。

屋外的芍药等人静若无声。

屋内,白衣剑雪楼的楼主已经准备好了材料,看着眼前在药浴中皮肤蔓延红脉的明谨。

那药,药性极大,以巨力摧毁藏在骨骼跟筋脉中的秘毒。

痛苦,极痛苦。

但她要求明谨理智。

“接下来我给你输入内力,教你导引通脉之术,其实,我只是引导,你自己是主体,全看你意志,若你能坚持,我也会坚持。”

明谨连牙齿之间都已有血渗出,她只能看着对方,一双眼如红瑰化血丝浸润在池水中,既血腥痛苦,又绯然潋滟。

楼主与她对视着,教导了脉术,却发现明谨的眼神里闪过了什么。

楼主垂眸,淡淡道:“鬼谷通脉之术,断代的绝学,我白衣剑雪楼有,但是异端,没用过,你还敢继续么?”

明谨与她对视片刻,那一瞬,楼主几乎确定这个年纪轻轻的女子眼里有惊涛骇浪,也有深渊秘境,但她决断如斯,只闭上眼,微颔首。

于是定了她往后余生的第一轮乾坤。

没多许,屋中蔓延而其浓烈的血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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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芍药等人实在是压不住内心焦躁,只能以其他事来转移注意力,天狗就主动问这三天一直也等在屋外的梨。

“那个什么红蛇郎君,梨姑娘你拷问出了什么么?”

梨瞧了他一眼,天狗顿时讪讪,正要说自己只是随便问问,却见梨用未出鞘的剑柄在前面的雪层上写了一个字。

苏。

“是他?”芍药瞬时露出吃屎般的表情,咬牙切齿:“这天底下就没几个好男人,呸!”

天狗跟拓泽默默不敢吭声。

梨倒是不提自己得知这个结果时很是波澜不惊,不是因为她早知那位苏慎之不是好人,而是因为她本就没太关注对方。

不过她也没跟这几人多说,因为楼内有人来报——褚兰艾来了。

梨微皱眉,提剑掠影而去,在外风雪盐亭拦住了褚兰艾。

褚兰艾随手将腰上佩剑释在桌上,道:“师妹亲自来拦人,看来果然是真的,她真的在这里?”

虽然谢明谨在白衣剑雪楼是绝密,但拦不住这个人,毕竟对方也是楼中弟子。

梨:“不必试探我。”

褚兰艾微偏头,“我知你戒备我参与其中,但请信我,今日我来,单纯为她生死……至少我在意她的生死。”

梨不说话,对于这位师姐,她不全尽信,虽然对其他人,她也差不多。

褚兰艾没有强求,倒是顾自告知了一个消息,“言苏两家的案子于昨日平反了,在监察院内狱的言太傅已出狱,并官复原职,苏缅大人亦复原官位,但因已故,是以补偿其遗族,言家赐……至于赵太傅则是被下了狱,也算是报应,但这个案子还在往下查,毕竟当年的怀庚之变牵连甚广。”

才半个月就调查出了结果,这个时间很尴尬,也很敏感,能让一些人品出很多味道,她觉得若是谢明谨在这,她们肯定很有得聊。

她们都是为政治而生的女子,可是……

褚兰艾倏察觉到梨皱眉了,愣了下,她才发觉自己的话很让人误会,眉心微簇,她眉宇间的清冷淡了几分,多了三分歉意,“哦,虽我是故意想让师妹你告诉谢明谨,不过并无意嘲讽她。”

第148章 融白,武林(新卷,武林卷了)

若是谢明谨在这里,估计为了避免她在此地的消息外露,也不会差人跟外面打探消息,她自是故意把消息带上来的。

但也没有以谢远的处境来嘲讽威逼的意思。

“她是她,谢远是谢远。”

褚兰艾还是最近才有了这样的想法,倒也不是非要让谢明谨知道,就是觉得这也算是一种成长。

她无意隐瞒,但……好像也没什么意义了。

梨还未说什么,倏然一惊,转头看向密阁方向的后院悬壁悬钟。

钟鸣起,哀思长鸣。

“有让我白衣剑雪楼惋惜的人……逝去了。”

吃惊之下的褚兰艾第一时间是怀疑,所以下意识去观察梨的神情,却是一怔,因为看到了无边的寂寥。

倏尔,她自己也怔神许久。

谢明谨,是真的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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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兰艾自知自己可以回白衣剑雪楼,但不能亲自接近楼中密阁,她的身份终究敏感,尤其在这个时候。

为了自己父女,也为了白衣剑雪楼的避嫌,为了杜绝后患,她必须如同来时一样去也隐秘。

所以她在亭中站了一会,犹豫了很久,终究没有靠近密阁,一来是没有信心让楼主答应她进去,二来她也知道自己跟谢明谨没什么关系,没那个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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