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潮走后，云汐坐回位置，惊讶地发现周正白又把头扭回了窗外......今天窗外有什么好风景啊，值得盯着看半小时？

她收回目光研究餐具，对方却扭过目光直直看向她，过了会儿菜还没上，云汐却被看得发毛，只好抬头问：“怎么了？”

周正白抱臂靠在椅背上，眼底闪烁着寒星般的光，闻言冷冷道：“所以你之前和老太太说的话，并不是在撒谎。”

云汐没听懂：“什么？”

“你说不去德国是因为答应了同学要陪着过年，我以为你是因为怕老太太担心随口扯的借口，其实不是，你是真的要陪人家过年。”周正白顿了顿，再开口时语气更冷几分，“就是刚刚那个人？”

“啊？”云汐彻底懵了，下意识否认道：“不是啊，我自己过得年。”

“是么，所以不是为了要陪同学才没去德国？”

云汐点点头，觉得有点莫名其妙，奇怪地问：“周叔叔没和你说吗，我不去德国是因为......我没有护照。”

她说完又怕对方追问为什么没有，匆匆垂下眼，略显尴尬地偏了偏头。

周正白直直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半晌，才偏过头轻声道：“说了，我记错了。”

云汐长松了一口气，“哦。”

菜这时上来了，俩人一共点了三道，左右一荤一素，中间一道红烧鱼。

周正白面无表情地盯着那盘鱼。

目光所及之处突然伸过来一双筷子，在左边碟子里夹了块肉，周正白看着云汐把肉咬在嘴里，突然没头没脑地问道：“你今天也不想吃鱼么？”

云汐不明所以，“唔？”

什么意思？

周正白像是没看见她求知的目光，自作主张地当做默认，微微笑道：“我也不想，好巧。”

作者有话要说：云汐：啊？？？？？？

第29章

最后那盘鱼当真没被碰几下。

云汐是从小生活在内陆, 本来就不习惯吃海鲜, 平时碰到了也顶多尝个鲜了事，很少多吃；周正白平时海鲜倒是吃得很勤，鱼虾螃蟹样样喜欢，今天不知临时犯什么病，一盘鱼尝了一口便面露嫌弃地挪了筷子。

云汐发现后随口问了句，没得到回答，撇撇嘴没有再管。

今天北京刮东南风, 周正白坐在饭店里喝西北风。

挺有缘分。

————

老太太在开学前顶着迎春花香回了北京, 周正白带着云汐去机场接人, 接到时两个人都一眼看见老太太面色比之前要好些，但精神头却大不如从前了。很多病症就是如此, 即使不要人命, 也要慢慢磨掉人的精神生气。

两人对视一眼，云汐把被风撩到脸颊的长发夹到而后, 压下心头的酸涩，勉强扯出一个笑来, 快走两步迎上去：“奶奶。”

老太太看见她倒很高兴, 精神也比被任素从出口扶出来时好上一些，周正白走过去接了任素手里的行李，默默跟在后面, 含笑看着前面相依偎的两个人姐妹似的小声唠嗑。

直到听到任素喊他的名字，周正白微微敛了笑意，淡淡道：“妈。”

任素“哎”了声, 保养得宜的手指紧了紧，漂亮的眸子上下打量了片刻自己的儿子，热切地问道：“这段时间过的怎么样？”

周正白一板一眼地答道：“过得挺好的，让您操心了。”

任素挂着的笑脸僵了僵，片刻后，又说：“你奶奶身体其实还没大好，不过她非说要回来给小汐开什么家长会，我不好违背她的意向，没办法只好提前回国。”

周正白没什么表情，“小汐爷爷当初救了爷爷，老太太不是忘恩负义的人，念着恩情多照看她也很正常。”

这话说的，倒像是指摘谁忘恩负义似的。

任素脸上的笑彻底挂不住了，干巴巴地应了声，转过头再没说话。

周正白心里冷笑一声。

老太太确实是为家长会的事情回来的，一中一个备受学生吐槽的传统就是，一定要在每个学期开学初办家长会，总结过去展望未来，致使许多因为期末考试被揍的勇士在开学还得再被揍一顿，十分残忍。周正白的家长会十年如一日是周平寿去开，他对这个儿子很是上心，不管多忙，这种事情都会让助理提前空出时间来，势必到场。

老太太怕云汐没人给开家长会心里难受，便不顾还未大好的身体，果断决定提前回国。就像是云汐刚来的时她说的那样，既然做了周家的孩子，那就不会再让她受委屈。

云汐感动不已，但又着实觉得自己无以为报，听闻多喝汤对老人身体好，便不知从哪买回来一本煲汤大全，心存壮志要学会了多煮几次给老太太喝。

周正白初闻她这个壮志的时候吓了一跳，不确定地问：“你是要煮红烧牛肉面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