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落的红枫叶(13)

作者:中山燕 阅读记录

他们让他在口供上签字,走了。在山西他出手伤人的事没有被问到,枫林心里放心多了。

十三

又被审问两次,枫林被送到城北看守所。不管他怎样的喊冤,再没有人理他。一年后,在他心灰意冷的时候,建峰带女儿莲珍来看枫林。枫林在建峰面前掉了泪,狱警看到“女婿”在未来老丈人面前哭,摇摇头在笑。枫林说:“他们让我交代学校□□会上打死人的事,我跟您去干活了,可是没有人听我说,一口咬定我和姜波老师是一伙。”

建峰提高了嗓音说:“他们去家里调查了,政府是公正的,不会冤枉好人。家里找你一年了,你娘挺好,你别挂心,我回去给他捎信儿,叫她也来来看看你。把事搞清楚,赶紧出来,把你和莲珍的婚事办了。”枫林点点头。

素花和枫林的娘来探监。素花哭的泪人一样,枫林娘在得到儿子肯定的回答——没有参与到杀人团伙的时候,破口大骂,扇了前来阻止她找领导的狱警。推翻了面前的桌子,骂道:“我们老老实实的孩子,你们平白无故抓起来,还有王法不?犯了那条国法,你们给个说法,凭什么关着不让出去,你们就是日本鬼子,就是土匪。”狱警警告如果再胡闹就和把她和儿子关在一起。素花哭着求枫林娘——先回去找找人想办法。

枫林在看守所过了个年,年后第一个探视日,圈生来探视,两个人紧紧的拥抱,枫林说:“你不是鬼吧?”“差一点,”圈生说。他捋起袖子让枫林看,胳膊上被手铐勒出的白印子还在, “我们是陪绑的,也吓的够呛,一直把我拉到沙坑里,被蒙了眼,听到炮仗一样的枪响,身边的人跌倒了,我们被夹着上了车,回来的时候,好几个人拉裤子里了。”圈生说。“我爹说,素花找了卫国,他担保,把我放出来了。”

圈生顺板凳把右脚放到上面,侧着身子把嘴挡住,低声说:“他们抓我是想找到你,一直说让我把你找出来让我立功。说你犯得事不小。”“我犯个屁事,他们闹武斗,死了人,我去老丈人家学木匠活。好坏不说,就这么关着。”枫林一边说,一边用手指轻轻点着桌子。这是他和圈生们“不许出声”的手势。

圈生说道:“别着急,政府都是菩萨心,不会为难你的,安心想一下,交代问题才是唯一出路。还有一个事,素花不让告诉你,她要结婚了,和刘卫国。他安排到县西城派出所了。”枫林的脸突然变的蜡黄。“圈生!混蛋,素花嫁人,换你出来?”他骂道。圈生着急的说:“我提醒素花,说你一直想着她,她不说话,我爹也同意。”枫林长时间不说话,最后说:“你走吧,别再来看我。”

十四

素花没有再来看枫林,她和刘卫国搬到县城住,县公安局的家属院干净,保卫严密,刘卫国对工作很努力,对素花百依百顺,素花专心剧团事情,日子平淡乏味,一天,卫国酒后说:他见到来开会的一个乡干部,叫周莲珍的,她说她和枫林都生了两个孩子了。县公安局派人调查的、排除了他打死赵亮老爹的嫌疑,他很快会被放出来。说完他注意素花苍白的脸,由于长期失眠她脾气暴躁,卫国成立出气筒,虽然有时候对她的蛮横气不打一处来,但每次他还是想办法让她,让她平静下来。

枫林在看守所关了一年零八个月,出来后只是没日没夜的干活。头发一直保留秃瓢的样子,左脸眉弓处竖向留下了一条伤疤,加上不苟言笑,他成了阴郁王子。他买来一辆旧吉普车,找时间到百十公里外的县城。他对素花的思念像是毒瘾。劳累可以占用一时他的意识。每每闲下来就有开车上路的冲动。如果能碰上她,枫林对自己说,那就是天意。但是,他担心真的发生这样的事,他不想打扰素花的生活.枫林常常算素花嫁人的时间,从月到季,从看守所出来两年后,没有了计时,只是把她埋在了心里。

秋天又来了,枫叶无视世间红尘滚滚,物是人非。积攒了春夏两季的阳光。到了收获的时候,大地敞开了胸怀,喷薄出一簇簇艳红,秋风抚摸过整个山,树木、花草脱去了娇媚和蓬勃,像是婚后的女子,去掉了稚嫩和羞涩。留下了朴实和坚强。枫林享受着孤独感受着秋意,游离出了群居的人群。醉心在劳作和享受着群山的宽厚。

革命的浪潮,和上世纪的战争一样,到了这深山包裹的地方,就像湖水里的浪头到岸边,已经基本平静了。人们认为的资本主义尾巴没有人狠狠的抓了。集市上的交易红火起来,提篮子卖鸡蛋的,牛羊市场上三五成群的经纪人,多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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