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编Joyce挑在了一家高档的西餐店。

聚餐的人将近20个，包厢里满满当当。

孙浩去出差了，让司机在聚餐结束后送她回去。

她说不用了，她自己回去会小心，到了家就给他发短信。

也许是她把他们生活的地方成为家，让他心情很好。

他同意了，但是一再嘱咐路上要小心，还有不要喝酒。

她乖乖答应。

许久之后，她看到Joyce的手机响了。

Joyce看了她一眼，眼神暧昧。

之后Joyce挡住了送向她的所有酒杯。

她起身去厕所。

出了门，走道里的空气有些凉，她的外套扔在了屋内。

她从洗手间出来。

“他就是这么照顾你的。”

她转身，眼前的人许久未见。

瘦削了不少，他的身上散发着她从未见过的陌生感。

他将外套脱下，穿在她的身上。

她的手阻止了他的动作。

“穿上。”

“不用。”

“我们是连朋友都做不成了吗？”他冰冷的语气感受不到任何的温度。

-“不是。”

“穿上。”

“我……”

他为她穿好外套。

“有时间吗？”

“恩。”

“聊一聊。”

“可以。”有些话是该说清楚。“等我一下。”

她回到包间，拿好自己的东西。再次回来的时候，她将他的外套脱下，换上了自己的外套。

“给你，谢谢。”她将外套递给他。

他冷笑，接过外套。

他开车在S咖啡门前停下了。

“一杯美式咖啡，一杯巧克力。”他对服务员说。

“好的，先生。”

他转过头对她说：“过的好吗？”他的语气温和了一些。

“挺好的。你呢？”

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你还有东西丢在办公室，我过两天让Mark寄给你。”

“谢谢，麻烦了。”

服务员端上了咖啡和巧克力。

“谢谢。”她对服务员说。

服务员离开后，他拿起咖啡杯，喝了一口。慢慢放下。

杯子还没有完全接触桌面。

他说：“你还记得你在机场甩了我的那一天吗？”

她看着他，

“黄任轩，对不起。我们分手吧！”她无法面对他。

“姜美好，你就回答我一个问题，你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我！”他的脸在颤动。

“对不起。”

她看到他的眼睛里透露出如死的绝望。

“你可以说不爱，为什么一定要说对不起呢！”

她低着头，看见他攥紧的手在颤抖，每一根手指恨不得戳进肌肤里。

她先离开的，头也不回。似乎不回头代表着她没遇见过他，她没离开过他。她不欠他的。

那一天B市停电了，大片大片的漆黑，如一只洪水猛兽撕裂了城市的光明，将无尽的黑暗混带着悲伤注入每一个人的心中。

“你知道吗？”他轻笑。“那天是我生日。”

她很意外。“对不起。”

“又是对不起。五年前你说的是一样的话。”

她明明知道一句对不起的伤害有大，可是除了对不起她还能说什么呢？

“不用对不起？那天之后我就不过生日了。我自认为最重要的两个人都在那天抛弃了我。”

他看向窗外。

“我很小的时候，家里破产了，父亲欠了大一笔债自杀了，妈妈带着去车站说去外婆家躲一躲。我上了火车后，她站在窗外看着火车开走。那之后我就没有坐过火车。”

他像在说别人的故事一般，云淡风轻。

她心一颤，他坐过火车。

高二下学期，班级组织去E市春游。她、楚妍诺、陆辉川和黄任轩四个人去晚了，没有赶上校车。最后他们坐着火车去了E市。

她记得很清楚，他脸色发白，手紧紧攥着，一句话也不说。

她问他怎么了。

他说没事。

原来，是因为他没有办法坐火车。

提出坐火车的意见是她，去E市只有两班车，第二班车要在下午四点才发车。她提出来坐火车，他什么也没有说。

她沉默了，她不说对不起了。因为对不起也无法弥补她欠他的。

他送她回去，方向是她和楚言诺住的公寓。

她没有说，她搬了出去。

下车，道再见。

她上楼，楚言诺很惊讶她怎么会来。

“想你了，来看看你不行啊。”

“行，行。”

楚言诺洗澡的时候她拨通了孙浩的电话。

“喂。”

“到家里了吗？”他的声音有些疲倦。

“我去楚言诺那里了。”

他沉默一会儿。“好好照顾自己，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我明天九点到C市。”

其实他真正想说的难道不是我明天要回来了，明天乖乖回家，不要再住到别人家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