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世报(100)

作者:姬二旦 阅读记录

更要被陪着来的婢女问:“公子怎么不开心?”

元望琛将目光从那群人身上挪开,冷言盯向问话的人,将她觑得自己退了下去。

自落水后,元望琛几乎是自己长大的,性子大变或也是情理之中的。元府上下众人还能理解,然外面府上难以有人夸一句好话。

因而他那位堂的皇祖母元太妃特地出宫摆驾,在元望琛进入太学的第一日,一直送他至孔庙门口,大抵为扬威慑人,不使自己的孙儿受人白眼与欺侮罢了。

是以在国子监的那条路上,他的马车挡路只因元太妃几句语重心长的交待,还望他能心平气和,认真勤勉。

没料到再一回头,却见她忸怩造作,笑得似个假人一般与他搭话,而只为让他离开道路退让。

李府上的人狐假虎威,撞了他的侍从,顺带着连他治疗耳疾的草药也被撞散。

望着李诏,少年眼底是透彻的失望,她似是在等他先说些什么,然过了半晌,他却没有开口说一句话,忿忿拂袖离开了。

原来她根本就是将他全然忘了。

*

容俪每日来元望琛屋内,似是要与他扮成一位贤良的母亲。时不时带一些从宫中赏赐来的珍宝玉器,逐一摆在他的房间各个角落里。

少年紧锁眉头,没有当面拒绝,然第二日便又会让人逐一将之搬出去。

容俪似觉自己愧做人母,亦对不住少年。

而一日摘下了满头的翡翠玛瑙宝石,只单单用一根素净玉钗挽了一个髻,大抵是想要改头换面求一个谅解。是而与少年说了好一番话儿,以及自己如今所作所为的良苦用心。

那日是夏末初秋的时节,潮热还未彻底散去,最后一批夏蝉还在不知疲惫地鸣叫。

容俪素来将心事搁浅,却也总与他耳提面命地道这朝堂风浪,难以让人有一席立足之地。

元望琛不以为然,他父亲元瞻不上品,只因自身碌碌无为,志不在功名利禄,不似李罄文,为官十余年间,青云直上,可谓官运亨通。

“李罄文为人谋而不忠,狡诈不臣,排除异己,以子虚乌有之事攻讦你父亲,他是十足的奸佞。”容俪忿忿而啖。

“可前几日平南王妃来见你,却说你二人情同金兰姊妹,此话是假?”元望琛放下书,看着容俪,“她不是李诏的姑母么?”

“人与人不同,画棋性子爽直,对娘亦颇多照顾,”容俪欣慰地端详着元望琛的脸,“然你只管用心温书,这次小测拔得头筹。若能成太子伴读,便也为你娘我面上增光。”

“嗯。”少年应了一声。

于是容俪便兴冲冲地嘱托完,又兴冲冲地回了房换了一身华贵的锦衣,取下了玉钗,还是插满步摇尽态极妍,照常不误地进了宫。

然而当天夜里竟传来了她的死讯。

夜雨中他似乎是觉得自己在做一场梦,拼命冒雨驾车却觉乌子坊竟然离这天子的宫殿这么遥远。

医馆里冒出来的那个少女,丝毫不知他的心急怒恼,竟然还能露出一个难堪至极的笑来拦车等候,拖住了他的脚步。

她早就默不作声地离开了,她眼下有什么资格来掺和这件事?

一阵大雨浇注,惶然带他回了那个冰冷湍急的河流之下。

既然彼时与她无关,她可无事撤走,那么此刻也与她排不上半点干系。

马鞭淋着雨水,挥斥即走。

尔后种种,无论是出人意料的争执和解,还是令人难懂的好意恶意,他皆不知是真是幻,唯一能肯定的,只是她离开后的这么些年里学到了不少,譬如令她自满心安的虚假情谊,以及敷衍应付,做来得心应手。

这些堆砌成了如今的李诏。

因而她每一次好似是怜悯同情,又像是内疚自责后的亲近,都是她惯用的假意周旋。

正如李罄文一般:狡诈奸险。

魔高一丈,怪不得他还是有几次信以为真了,那好似温柔的网将人拢绕,而又如青烟实在是无孔不入。是以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才能将她从脑中驱逐。

直到她露出了一个破绽。

沈绮那日的一句嬉笑漏了嘴,却令他明白自己早被李诏从心底驱除出去了,也彻底将她精心制作的虚伪面具撕扯开来,露出狰狞:

“我真是想错了,你哪里是欢喜人家,分明是厌恶元望琛罢了。”

原来她根本只是厌恶他啊。

作者有话要说:可能大家都忘了剧情,

我自个都忘了剧情md,

s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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