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心了一段时间，小日子如期而至，姬璃隐隐松了口气，却又有些失落。

原来她也对此心生期待。

她装作若无其事，夜深人静时，又忍不住想起谢鸿，也不知道他带着定北军走到了哪里。

宫中传来的消息说，数日之前，谢鸿所部已经离开雍州，踏上了茫茫草原。

出了雍燕二州，这一路北去，全是戎人的地盘，大梁军队一旦踏出边境，去了哪里，遇到了什么，便再也无法及时告知京城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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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戎人那边对于这一仗也有些忐忑。

去岁两军交战时，他们丢掉了南边的雍都，多少族人或是死于梁军之手，或是沦为俘虏，即便侥幸逃回北方，也大多被梁军吓破了胆。

一听梁军居然想挥军北上，那些人连忙提出不如避开梁军的锋芒，带着族人和牛羊向西迁徙，反正草原这么大，让大梁的士兵慢慢找去，他们找不到人，自然就得灰溜溜地回去。

如此一来，他们不费一兵一卒，就能消耗掉梁军的粮草，也能磨掉对方的军心，何乐而不为？

但戎人纵横草原多年，再不济也还有几位勇士的。一听这种毫无胆气的话，勇士们当场就掀了桌子。

之前雍都失守，那是因为他们是马背上长大的，本来就不擅于守城，这才吃了大亏。

如今是在草原上，自家的地盘，怎么能不战而逃？

大梁的骑兵他们也领教过，之前那几十年，基本就是被他们戎人追着打的。如今换了这位皇帝，算是强一些了，可这是他们自己的地盘啊！

躲什么？！

直接打过去，好让他们知道，马背上作战，谁也不是他们戎人的对手！

第56章 初次告捷

对于这片草原，还有谁能比他们更熟悉？梁军千里奔袭而来，他们是该好好招呼一下这些远道而来的客人了！

尽可设下几个圈套，把对方的兵马一点点吃掉。要是能抓到对方的主帅，不就能一洗当初雍都失守的耻辱了吗？

运气好的话，没准雍燕二州也能夺回来。

甚至还能更进一步，一路长驱直入，像几十年前那样纵横于大梁的京畿之地！

老人们回忆着过去，遥想当年，他们一路披靡南下，大梁的京城近在咫尺，那真是一段非常美好的时光！

金银财宝、美酒女人，想要什么就自己去拿！

还有那一片他们占下来的城池，繁华似锦的雍都，物产丰富的燕州……

如今，全没了！

年轻的戎人勇士听到这些，再看看他们如今的处境，隆冬里下了好几场大雪，他们的牲畜和奴隶都冻死了不少，就连族中的一些老弱都没能熬过这个冬天。

一想到这些，众人瞬间双目通红，纷纷扔掉酒碗，俯身向他们的首领请战，只要首领一声令下，他们就跨上骏马，直接挑翻大梁的军队。

几位老人对视一眼，总算激出了他们骨子里的血性。

这便开始整编队伍，准备迎战。然而最大的问题是，后勤有些跟不上。

这让人出去打战，总不能不让人吃饱饭啊！

消息一传出去，好不容易激起来的斗志瞬间散了不少。思来想去，对于这一战，他们确实没有多少把握，不如派出使者向大梁求和？

他们的姿态也摆得很低，甚至愿意撤下国号，向大梁俯首称臣。

忍一时之气，以图来日，还是非常划算的！

使者派出去了，左等右等，却始终没有等到回信，反而是大梁边境上集结的士兵越来越多。

众人这便明白了，大梁这位皇帝是铁了心要跟他们在草原上打一仗！

于是转了一圈，又绕回到最初的那一个问题上。

是直接开打，还是带着族人西迁？

众议纷纷，最终仍是迎战一派占据了上风。

戎人骁勇之气尚存，自然不缺能征善战的勇士，甚至还有将领宣称，只要给他的部下几天的干粮，他就率兵向梁军发起冲锋。食物不够，他可以去抢对面梁军的！

于是在谢鸿带着定北军离开大梁边境的时候，戎人也磨好了弯刀，修好了弓箭马具，像一群准备伏击猎物的猛兽般，静静蛰伏在积雪未消的原野上。

草原之上的风起云涌，京城这边尚未得知。

三月初，楚国长公主平安生下一子，姬璃和沐清嘉都过去探望她。　

长公主恢复过来，看到女儿也在，不免说了她几句，正怀着身子，怎么还到处乱跑？

沐清嘉笑嘻嘻地应付过去了，见长公主需要休息，两人便起身离开，去隔壁暖阁看孩子。

“这个小家伙，我肚子里的孩子一生出来，就得喊他舅舅！”沐清嘉俯身逗弄襁褓中的幼弟，“小弟，你知道你要当舅舅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