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明彻那边，肯定还有什么后招，我倒是希望他胆子大一点，最好闹出点动静来！……咱们也不能光等着，告诉门口的人，往后乐明彻还有乐家再送东西来，一概不许进来，人也不许！”

“如果乐探花忍住了？”听雪问道。

“乐明彻从小顺风顺水，人人都捧着他，这才有了儒雅温和的好名声，可他的脾气未必就有那么好。前几回我那样下他的面子，他不就险些忍不下去了？”

听雪和秋瑟点点头。

“茂国公府那边，陈氏姐妹可有传来什么消息？”姬璃又问。

去年冬天齐夫人犯了头痛病，吃了好些药，一直不见好。姬璃就从宫里找了两个擅长针灸的宫女，送到齐夫人的身边，也算是她为人儿媳的一点心意。

这两个宫女姓陈，是一对孪生姐妹，去了茂国公府不到小半个月，齐夫人便说头痛病大有好转，晚上也能睡着了，此后见到姬璃笑容也真心了许多。

姬璃便让陈氏姐妹继续留在国公府，代她照顾婆母。

听雪道：“陈家姐姐前几天让人传话过来，说齐夫人近来身体好了许多，不用她们伺候了，还在府里弄了个小药房，让她们帮忙和点成药。”

姬璃笑意渐深：“陈氏姐妹只学了几年针灸，药理却是不大通的，国公夫人这是想给她们找点事做，好遮了她们的耳目。”

听雪抿嘴一笑：“她们在国公府待了一年，也不是什么都没做。”

陈氏姐妹年纪虽轻，针灸的本事却是相当厉害，国公府的人但凡有点头疼脑热的小毛病，都愿意花一点诊金，请她们帮忙扎几针，既不用费工夫熬药，也不用吃苦死人的药汤，不过扎几针，也不是有多疼，闭闭眼就过去了。

如此一来，陈氏姐妹很快就在茂国公府里经营出了好人脉。

“那就让她们打听一下。”姬璃吩咐道。

听雪轻轻一笑：“茂国公府人多眼杂，相信她们会有办法的。”

姬璃叹道：“这些都是小事，最重要的是只有阿爹的想法，我唯一在乎的也只有这个。只要阿爹站在我这边，我就没有什么可怕的！”

“圣人一向最宠爱公主，怎会看着公主受委屈？”秋瑟忙道。

姬璃闻言一怔，她的事，阿爹应该已经有所察觉了，所以才会去敲打乐融，试图让他们重归于好。

可阿爹并不知道，她和乐融之间，从来就没有好过。

她瞒得很好，三年来，她的父兄都没有发现，唯有长嫂隐隐约约窥见了一点真相。

对她来说，维持空有虚名的婚姻，既不困难，也不难过。反倒是当乐融回过头来走向她的时候，她的抵触和厌恶与日俱增。

忍耐终究是有限度的。

她的阿爹总有一天会知道一切，与其让他自己发现，或是从别人口中得知，不如由她主动坦白。

“阿爹当然不会不管我的事，”姬璃低声喃道，“我只希望阿爹知道之后，别太难过。”

--

这天乐融从翰林院回到茂国公府，便发现他早上命人送去公主府的几样糕点竟完好无损地出现在他的书房里。

他的小厮安良跪在地上，哭丧着脸：“世子，这可不是小人的错！小人按着世子的吩咐，是一刻也不敢耽搁地赶过去了，可到了公主府，小人却连大门也进不去！”

乐融面色一沉，还想给自己挽回一点颜面：“是不是公主不在府上，所以不便让你进去？”

安良忙道：“怎么可能？孝宁公主的人轻轻松松就进去了，我是世子跟前的，反倒进不去，好没道理啊！”

乐融的脸色又黑了几分，沉声问道：“孝宁公主的人去做什么？”

“带着好些东西，听着好像是去给咱们公主赔礼道歉的！”

“行了，我知道了！”乐融暗自嗤笑，隔了这么些天，姬孟姝才知道上门道歉，上一回登门指责倒是跑得飞快！

安良继续哀号：“世子啊，小人替您不值！您可是公主的夫婿，公主怎能把您的脸面往地上摔呢？”

“好了！闭嘴！”乐融抓起桌上的茶杯直接扔到安良的脚下。

一声碎响，溅出的茶水打湿了安良身上衣袍的下摆。

安良第一次见到乐融这么生气，连忙噤声跪好，不敢再说下去了。

“这是怎么了？”齐夫人从门外进来。

“没什么，”乐融瞥了安良一眼，“你下去吧！”

安良连滚带爬地下去了。

齐夫人担忧地看着面沉如水的儿子：“你先别置气，也许其中有什么误会呢？”

乐融冷笑一声：“还能有什么误会？她之前只是不肯收我的东西，现在连我的人都不肯放进去了。冯姑姑也怪得很，口口声声让我对公主好一点，问她怎么了，又不肯说，难道我做得还不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