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的时候, 戴维斯竟然第一次显现出了几分除平静以外的其他情绪。

他的声音显得十分遗憾：“可惜的是，帝国现有的基因技术还检测不出任何异常！”

他就差没把【我真希望你不是卡斯蒂亚的血脉】这几个字写在脸上了！

莫雷恩·卡斯蒂亚：“……”

他就知道……

若论嘴炮功力，没有任何人能与跟希斯帝国的贵族们怼了十几年的戴维斯相提并论！

戴维斯说到这里的时候略顿了片刻，而后声音似故意带出了几分疑惑：“可是前线战场，我们真的处于下风吗？”

莫雷恩霎时愣住了，好半天才道：“阿尔泽帝国的那些家伙在叫嚣着撤兵，并要求我们赔偿他们为了援助我们造成的损失……

“我们前线的防线节节败退, 已经向后迁移了几十万公里……

“从开战到现在不过刚刚半年, 前线战士已经牺牲了数十万之巨……”

难道这些都不足以证明，他们现在的前线战局已经处于了劣势吗？

似是明白了莫雷恩的未尽之言, 戴维斯唇角微勾, 带着几分意味深长的道：“莫雷恩, 有时候我们眼睛所看到的……并不是所有真相！”

不知道为什么，戴维斯话音刚落, 莫雷恩的心头就霎时升腾起一股仿佛让骨髓都足以冰冻的寒意。

世人只知他指挥能力出众, 而且心狠手辣, 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在星际中闯出了【屠夫】的名头。

殊不知那几场让他的屠夫之名得以流传星际的著名战役, 幕后推动者和决策者却都是戴维斯！

他到现在都还记得，当年他因为一整座城市的平民而犹豫不决的时候，戴维斯在通讯那头轻描淡写的道：“我们所见到的所有的负隅顽抗，都是因为还没有让他们意识到什么才是真正的绝望……

“莫雷恩，全杀了吧。等他们明白什么是绝望了，我们就胜了！”

······

从很小的时候他就知道，他的母族没有戴维斯强横，没有戴维斯聪明，更不如戴维斯讨人喜欢。

但是促使他下定决心真正站在戴维斯这一边默默辅佐他的原因却是……

他不如戴维斯狠！

戴维斯并没有透露过多的细节，可就是这短短的几句话，就足以让莫雷恩把这件事理清大概脉络。

如果戴维斯的目的真的另有其他的话，那么这半年多的血战，那为了帝国荣光选择奔赴前线并且埋葬在星空的数十万战士的英魂……

就都成为了一个笑话！

因为他们所发挥的最大的效用价值，就是成为戴维斯手下的一颗微不足道的棋子而已……

想到这里，莫雷恩霎时变得沉默。

······

戴维斯从不在意莫雷恩的态度。

对他来说，他所需要的，只是能够听从他的命令，并且无条件执行的一个符号而已。

片刻后，他继续道：“既然错误已经犯下，推诿责任就已经没有任何意义，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把这件事推回正确的轨道之上！”

本来按照他的估计，至少还要等半年东辰联邦才会发动全面进攻，现在因为这一系列的变故提前发生，他的很多布置都还没有完成，所以未来的一段时间，他会非常忙碌。

莫雷恩勉强稳定了心绪，想了想才道：“你说的正确轨道，是对司氏那个小家伙和龙梵他们的追杀吗？”

戴维斯点头，淡淡道：“我必须让整个星际的人都知道，没有人能威胁希斯帝国！”

就跟东辰联邦内流传很广的一个叫做破窗效应的东西一样，很多事情一旦开了头，就会有源源不断的麻烦涌上来。

他现在等于是在招惹希斯帝国会造成什么后果这件事上定下了一个标准，谁要是不怕死想在整个星际的范围内被通缉，那就尽管来吧！

莫雷恩霎时了然，点头应是，没有再多说其他的。

戴维斯这才缓缓向大殿后走去：“如果没有其他事情的话，你就先下去吧！”

莫雷恩看着戴维斯高大的背影，忽然心念一动，高声道：“皇兄，我记得当年……你好像很喜欢龙嫣！”

龙嫣，龙鱼族公主，龙梵的生母，戴维斯的宫妃！

然而对于如精灵一样纯净无暇的龙嫣来说，被后宫无数，子嗣繁多的戴维斯所喜欢，却是一件无比悲哀的事情。

当年的龙嫣其实是一个跟君曦给人的惊艳程度不相上下的一代绝世天骄。

只是她没有背景深厚的君曦幸运，不仅有相较于希斯帝国这个庞然大物而显得十分孱弱的族群的拖累，还被迫承受了一段一个心硬如铁的人自以为是的爱情……

就像现在，他轻描淡写的发布了几条通缉令，就像龙梵与他从始至终都无任何关联一样。